鼻子也不太舒服,干不说,而且是真觉得堵得慌。
差事赶得紧,路上不能耽搁,所以这行车的速度也特别快,连太子都没说什么,其他人就更不能说什么。
从京城到东原府境内,快马加鞭总共也才只花了十日。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流民,皆是一脸的菜色,瞧见队伍,一般都不敢靠过来,毕竟有这么多穿军甲的士兵在,行军的速度又特别快。
但也有人颤巍巍的过来讨吃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孩子,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这模样绝对不是一两个月饿出来的,怕是这一年里头都没能吃个饱饭。
队伍里上到太子,下至普通的士兵,都不会把粮食拿出来,即便是给了这些人,他们也护不住。
若队伍在做暂时的停歇,那还可以给一些做好的干粮和米粥,若还在行军的过程当中,别说给干粮了,连停都不会停的。
能逃出去的流民,再怎么饥饿,可还是有力气赶路的。
东原府境内也有不少流民,从这个县城逃到另一个县城,从这个州城逃到另一个州城,也分不出来哪个地方的旱情更严重一些,就这么四处流窜,仿佛连目的地都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盲目的跟着其他人到处跑。
这是魏时生平第一次看到有饿死的人,而且还是小孩子,看样子已经七八岁了,死在一棵大树底下,那树上连片叶子都没有,树皮也被人抠掉了不少,看上去伤痕累累的样子。
魏时都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饿死的,还是因为吃了树皮不消化,所以才会……
趁着的队伍还在修整,魏时干脆带着几个家丁把尸体给埋了,不必立碑,也不必堆起多高的土堆,灾害严重到了这种程度,把尸首埋了,防的是人。
东原府的府城几乎已经没有施粥的地方了,连衙门都不再施粥,走动着的,跪在一边的,躺在一边的流民,脸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眼睛发直。
人间惨剧,莫过如此。
明明是六月天,魏时却是手脚发凉,震惊大过于同情,心酸无奈大过于踌躇满志。
东原府其实还有赈灾粮,只是不多了,这些粮食不是用来现在发的,而是用在移民救食的路上,在没有把这些百姓移到目的地之前,路上就靠这些粮食了。
魏时一行人是从京城带了口粮出来的,用不到赈灾粮,可也没有多余的粮食能分给这些灾民。
东原府的知府,是因为已经胡子花白了的老大人,在这儿已经当了十多年的知府了,对这个地方,对这里的百姓都是有感情的。
见了太子,跪下的同时眼泪就出来了,头磕的那叫一个响,若不是被太子扶起来了,老大人的额头怕是都要磕出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