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长在男子身上,在普通人里就已经数不着了,若是长在女子身上,真的是……辛苦姐夫了。
长大以后,他才觉得父母感情不好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母亲脾气大,长得又不好,若他娶一个这样的夫人,可能也受不了。
父亲就更不用说了,是一个没什么担当、甚至有些懦弱的人,还颇为自私。
这样的两个人,过不到一块儿去那才实属应当呢。
也就是来了平江府之后,他才头一次见到白姨娘,也不能说头一次,小时候也应该是见到过的,只不过那会儿他还不记事儿,压根就没有什么印象。
所以在平江府的见面,应该也能算得上是初见。
年近五十岁的人,几乎已经不能够再用他的那套审美去判别美丑了,白姨娘的身形是极为瘦弱的,跟母亲的说法不一样,白姨娘几乎不穿白色的衣服,甚至连素色的衣服也很少穿。
倒有点像是普通人家里的老太太,喜欢穿颜色重的衣服,喜欢带颜色重的首饰,即便是一大家子人围在一块相聚的时候,也很少会见白姨娘说话。
是一个有点沉默寡言的老太太。
这人是曾经被母亲恨之入骨的,他曾经数度听母亲用‘贱人’、‘狐媚子’来形容白姨娘,在没见面之前,不难想象肯定是一位容貌极佳之人,这点从长兄脸上就能够看得出来,能生得出来这般样貌的儿子,人又能丑到哪里去。
但是见了面之后,他才恍然发觉白姨娘其实也并不年轻了,这个母亲嘴里的‘狐媚子’,已经成了一位与世无争的老太太。
在府里头真的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不管事儿,也不怎么说话,甚至都不太会主动出面。
他在来平江府之前,母亲最担心的事情是怕这位姨娘借机会期辱于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白姨娘母子在母亲手底下讨生活,如今风水轮流转,改到他到人家的地盘上来了。
不怪母亲担心白姨娘会借机欺负人,他之前也有这个顾虑。
长兄是读书人,如今又已经是正一品的一等伯了,很是没必要再计较过往,更何况母亲即便是后来对长兄不好,可是在头十年,长兄也是养在母亲膝下的。
白姨娘就不同了,依着母亲的性子,肯定是没少折腾了父亲的妾室,尤其是这位好像还是较为得宠之人。
他对姨娘确实也没什么好感,想象中的白姨娘虽然容貌极佳,可也肯定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一肚子算计,又会装可怜,又会使手段。
他又怎么会是这种女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