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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十几天的功夫,雁晚竟觉得山庄中的一切都不似从前。她脚下生风,将路上的景色匆匆阅过。那里的砖石何时裂开,此处的翠竹又是何时被闪电劈断, 她在山庄里生活十几年, 怎么从未注意过?

是否因为心境的变化,才致使双眼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雁晚揉揉太阳穴,转眼间便已行至自己的住处外。她忽地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在院内响着, 其中一个是江允, 另一个是岳知节。这令她停下脚步, 屏气凝神地静听二人交谈。

“你做不了庄主,只因你是她昔日手下败将。”这话出自江允之口, 明明是极熟悉的声音, 雁晚却听出几分不一样,“你若是来冷嘲热讽她的, 便请回吧。本王人在这里, 如果还让她听到难听的话, 教她为此伤心,那岂不全是本王的过错?”

岳知节照旧把笑意融入语气中,显得尾音轻佻:“殿下,您是在下逐客令?”

雁晚又听见江允笑了笑,声音沉沉:“是,若岳管事觉得本王亲口下的逐客令份量太轻……”

江允话未说完,便看见院门口出现一抹浅蓝色的影子,他喉头一动,立刻慌了神,连忙把眼底的戾气与怒意收了回去。他因面对着院门口,故而在雁晚进门的瞬间,便立刻与雁晚来了个对视。见雁晚神色如常,应当是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也没有看见自己方才冰凉的眼神,他才放下了心。

岳知节亦回过头,他见素日不和的雁晚略显颓色,只当她是因为论剑的失利而伤痛,丝毫不知她其实是受暑热影响,便笑道:“恭喜你,喜提六甲。其实你一个小丫头,六甲已经算是很好。”

“岳知节!”雁晚还未来得及说话,江允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他压抑着怒火,以简短有力的三个字提醒岳知节继续放肆的后果。岳知节自知情况不妙,啧啧两声,识趣地离开了。

雁晚没有马上去管江允,而是先关上小院的木门,把门闩紧紧上好,这才扑过去抱住情郎。她心中温暖,弯起眉目笑道:“他说什么了,让你这样生气。原来小狗急了,也会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