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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成玉的医庐药香缭绕,她摇着蒲扇煎药,在看见红月时,险些失手打翻药罐:“你来作甚?”

乔岱将人带到后便翩然离去,眼下只有红月与许成玉二人。红月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将一支小小的窄口瓶子交到许成玉手中,低声道:“我若不来,裴庄主身上的毒何解?我是来送母蛊的。”

“你知晓此事?是你下的蛊?”许成玉难以置信,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红月,不仅有胆子烧藏书阁,还有胆子给裴雁晚下蛊?先前在骆都,她未曾看出红月和裴雁晚有半分不和!

“不是我,”红月不愿说出岳知节的名字,她不知岳知节身死的悲剧,只当那人仍活在世上,“我想,你可以先看看瓶子的是何种蛊虫。”

许成玉将瓶子倾倒过来,轻扣瓶口,小小的蛊虫便掉到了蒲扇之中。那是一只半个小指甲盖大的虫子,漆黑的身体上遍布着红与白的斑点。

“这是……”许成玉掐住红月的手腕,眼中的震撼溢于言表,“你们教中还在培育这种东西?陆珩疯了?”

“与教主无关,”红月冷静地望着医者,解释道:“这是我自己偷看了教中禁书,私底下弄出来的。我想,许大夫您应该认识,这种蛊虫。毕竟,它是你离开蚀火教前,亲手培育出来的,天底下无人比你了解它。”

红月见许成玉为自己的话双眸凝滞,便又道:“只要引出子蛊,便能保住裴庄主的命。但只要余毒还留在体内,于她便是一辈子的痛苦。”

“找个人替她把毒渡过去即可。”许成玉眨眨眼睛,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找谁?谁愿意替她受一生的痛苦?就算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裴庄主岂能愿意?”红月今日才知,许成玉为何被称作“鬼医”——只管救人性命,绝不计较后果与过程,即使违背了医者的本德,也愿意一试。

许成玉沉默许久,她照顾着周照的身体,知道周照之所以连年病着,就是因为体内余毒未清。这样的病痛将会相伴周照一生,直到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