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江允收回了手,在右手掌心划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霎时滴落。他问道:“会疼吗?”
红月思索片刻,答:“裴庄主不会疼,她只会做个很长的美梦。一觉醒来,又是从前那个活蹦乱跳、意气风发的姑娘……但您会很疼,生不如死。”
从前那个,活蹦乱跳、意气风发的姑娘。
“好。”江允低低地笑了一声,眼中的悦色浓得化不开。他明明听见了“生不如死”四个字,却毫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一切完成之后的雁晚会如何。
屋内渐渐寂静无声,江卓悠闲地为自己泡了一壶浓茶。忽地,她听见榻上的江允发出一声痛苦的□□。
□□声显然被隐忍所束缚,它险些就要冲破喉咙,在屋中肆无忌惮地回响。
红月递给他一方帕子,让他咬在口中,莫要不慎咬到了舌头。
江允咬住帕子,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他浑身犹如被烈火灼烧,又像经受着剜心剔骨之痛。痛觉自他的掌心源源不断蔓延自全身,滔天洪水一般难以阻挡。他脸色惨白,五官亦为疼痛而扭曲,身体好似濒死的虫子一般,紧紧蜷缩在了一起。
事实上,他毫不怀疑,自己要因为痛苦而死在今日。
然而他还不能死。
他喘出一口气,艰难地朝雁晚伸出一只手。
好想触碰她,哪怕只是一根发丝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