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晚眯起双眸,端详着眼前委屈又可怜的男人,道:“江信之,你此刻接近我是何意?你该知道,我只需等一个好晴天,便会踏上回云州的路——在将军府的那一面,就该是你我此生最后一面。”
她言尽于此,未说出口的意思却被江允准确感知到了。她的意思是,若不是今夜的巧合,江允便没有机会亲昵地教她射箭,也不能“得寸进尺”和“博取同情”。
那么,江允今夜的这一切又是出于各种目的?若非是与她射箭一样,皆为“心血来潮”?
“雁晚,”江允又唤了一声心上人的名字,“快过年了,我想借此次出京的机会重游故地。我要去云州过年,过正月初三。”
胡说八道!
雁晚蓦地睁大了眼睛,原来将军府分别那日,江允之所以情绪平稳,是因他早有预谋!
“我做了三年皇帝,年年新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过。”江允垂下眼,语调哀愁:“宫里只有文姑姑……和长姐,只有她们与我亲近,与我有话可谈。”
孺子不可教,江信之亦不可教!
雁晚气得朝路边的墙壁来了一掌,怒骂道:“那你便守一辈子活寡,当一辈子鳏夫罢!”
这一掌拍完,两人默契地抬了头,要看看墙内是何处。
竟是青州官府。
此时时间已晚,官府前已经没有其他的行人。官府前的灯笼已经熄灭,就算有孤零零的雪花飘落下来,也难以用肉眼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