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终于想起雁晚还在偏厅,他惊慌地朝偏厅门口看了一眼,见门口无人,便压低了声音,对董亮怒道:“你是不知水源分布的实况,还是不知此图纸已被人掉包?”
话音一落,官府大门外便传来了马的嘶鸣声。董亮不敢抬头,江允却能看见来人是谁。
江卓眉头紧锁,边端详着一地的尸首,边往里走。她今夜宿在新欢房中,忽被人打搅了好事,心中难免有怨气。可一见官府里的情境,她再有怨气,也该被惊讶给替代了。
她快步走至公堂上,俯首道:“臣来迟了。”
江允看了她一眼,命董亮把方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又把被掉包的水源分布图递给了她,讥讽道:“你那北晋的旧知己,可真是位‘正人君子’啊。”
江卓咬咬下唇,暗自诅咒明青琅早日去死,且开口便为自己撇清:“此事与臣无关。既然北晋假意议和,又偷走了大殷北境三州的水源图,岂非又要打仗?”
“大殷不怕与他们打,”江允深吸一口气,面上的嗔怒褪去了几分,“只是,快过年了,不能再打了。”
烽烟一旦再起,首当其冲要受苦的,便是无辜的百姓。
江允审视着江卓的脸,道:“城中的布防由你负责,你……”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公堂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蒙面人,又道:“这人已经疯了。你派人把官府里收拾收拾料理一下,再派人盯着北晋使团的动向。”
此事没有证据,就算是江允提着唯一存活的蒙面人找上明青琅,明青琅也能一口咬定与北晋无关。但如果水源分布图落在北晋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三更了。臣去料理这些尸首,您早些回将军府罢。”江卓点点头,双眼却望向了侧厅,轻笑道:“……您那心尖尖上的旧知己,已经等您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