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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晚的面色依旧沉沉,她略抬高了声音,道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你长久以来的纠缠,只是因为不服气,对不对?”

“对。我不是对你旧情未了,我只是不服气,要再搏一搏。”事已至此,秦渊不再隐瞒,他一字一顿,眼里的不甘几乎要汇聚成汪洋。

雁晚沉默地盯了他许久,终于叹了口气,唤起秦渊的表字:“秦寻光,我再问你一遍,你的佩剑呢?”

“被将军府的人收走了。”秦渊已恢复了平静,甚至不为雁晚的这声“寻光”触动。

“寻光”是他的恩师为他取的字,他本名为“渊”,恩师却不希望他只需学深渊的沉静,而不是一生都活在深渊里,应当奋发向上,去碰一碰天光。

雁晚点点头,轻声道别:“你行小人之举,已不能做山庄弟子了。我们就此别过,你多保重。”

秦渊见她就要离去,急忙追了几步,低声嘱咐道:“我这样的人,不配做我师父的徒弟。他老人家的墓前,不该有我的佩剑。你把它丢进熔炉,焚化了罢。”

他的师父一生铁骨铮铮、光明磊落,有他这样的徒弟,简直令恩师蒙羞。

雁晚心绪复杂,她木然点点头,又听见关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于是转身锁上了门闸。她迎着飘雪,未走出几步,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霎时喜上心头,边朝那人旁边跑边笑问:“你怎么在这儿?”

江允怕她跑过了头,索性朝前走了几步,急道:“别过来。”

他听人通报“裴庄主来了”,便急着来寻人。没想到“裴庄主”来的地方居然是关押秦渊的柴房,他唯有在外面等候。

雁晚知晓江允的忌惮,便停在了江允身后半步远的位置,她扯扯江允的披风,道:“我是来见秦渊最后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