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算到了江卓此刻的想法,便微笑道:“长姐当然是与朕一起过年了。”
这不是邀请,而是一道命令。
江卓扣在桌沿的指节泛白,她心中恼火,面上却要保持着平和:“臣与陛下一道回云州,再一道进京?”
“那当然。”江允自己把药膏涂在了手臂上,凉凉的触感立刻传遍全身。他未抬头,而是观察着手臂上深红色的创口:“自朕登基,咱们从未一起庆祝过节日。今年,总该一道过个年了。”
他哪里是未与江卓一起庆祝过节日?除了年年祈求风调雨顺的祭典,他是任何的节日都不曾庆贺火,任何的宴会都不曾摆过。
江卓笑了笑,她敲敲桌沿,大胆道:“陛下从前只想要美人,现在想美人与江山兼得了?”
——朕必得把皇位坐稳了。
江卓想起江允在劣兵案尾声时说过的话,她一度以为,江允说这话的意思在于,没有稳稳当当的皇位,便护不住美人。
可如今再看,这句话似能有新的解释。
江允并不为江卓的大胆之语而恼怒,但他却收敛起了笑容,沉声道:“长姐,你与你的母妃,得时刻呆在朕的眼皮底下,朕才放心。”
雁晚回云州这日,正是腊月二十七,云州的天碧如水洗。
她策马至山庄门口,仍未起要下马步行的意思,而是当着乔家兄弟的面一溜烟冲进了大门,马蹄扬起沙尘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