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敲棋盘,一转话锋:“京城今日的风喧嚣无比,长姐可听到了吗?”
江卓镇定自若,她猜出江允心中已经有十成十笃定,反问道:“是自九天之上袭来的风,还是尚未扶摇腾空的风?”
她给庄霆写信,特意改了字迹,更没有写落款,就算出卖她……江允不会杀她。
江卓了解自己唯一活在世上的手足。亲情是贯穿江允心头的利刃,这柄利刃与血肉慢慢融为一体,已不再痛得钻心了。然而,只要稍稍挪动利刃,就能让江允生不如死。
她的智慧、人脉、能力,和江允的弱点,足够让她绝境翻盘了。
“庄霆自己犯蠢,哪里怪得了旁人?风势再大,也只能吹垮宣平侯府的房顶。”江允两指捻起一枚棋,轻轻落子:“长姐这些年留在京城,似乎很是悠闲。”
“边关无战事,臣当然悠闲。”
边关。
海云关和大漠……
疏忽之间,江允未拿稳棋,让一枚棋子骨碌碌地滚到了桌下。他俯身欲捡,却不慎撞到了桌角。闷响传来,他脸上的表情由漠然变为痛苦。
江卓望着他,挑眉道:“您没事罢?”
“到此为止,长姐请回罢。”江允体内有“萤茧”作祟,桌角仅磕到了他的头顶,他却浑身都疼。他脸色煞白,胸中憋着一股怨气,居然扔下了江卓,拔腿便往殿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