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见弟弟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知晓他心怀羞涩,便又轻快地说道:“昨日是七月七乞巧节,我府中的丫鬟尚且要多打量几眼英俊的侍卫。陛下,您从未与裴姑娘一同庆贺过乞巧节罢?”
乞巧节……
数年前的乞巧节,雁晚身在骆都,江允则留在云州。江允寄了一封寥寥数语,却饱含情意的情信给意中人,中途竟出了岔子,雁晚没有收到。
后来的每一年七月七,江允皆是孤身在思念中度过的。
江允小心翼翼地捡起核桃,良久才道:“长姐,过去你常年在外,我与你虽算不上亲密,但关系尚可。如今能与你坐着喝喝茶、下下棋,倒也还算过得去。”
气氛凝固一瞬,江卓心绪复杂,在她的手足中,与她算不得亲密的,何止一个江允。
她共有三个弟弟,个个都关系浅薄,比不得寻常人家深厚的手足之情。如果一定要挑一个最亲近的出来,只有她亲自教过骑射的江允了。
江卓笑了笑,以遮掩自己的尴尬:“嗯,那臣便多进宫罢。”
骆驼前行的速度相当悠闲,等它慢慢走到人烟聚集处,天空中已不知换了几波云了。
家家户户皆用胡杨枝干制成木栅栏,雁晚听闻,这些木栅栏不仅用来圈划各家的地界,还有防狼之用。她比划了一下,发现栅栏只与自己的小腿平齐,沙漠野狼轻轻一跃,便能跨过栅栏。但对生活在此处的百姓而言,这样的防卫聊胜于无。
雁晚叩开一户人家的门,略一颔首,问道:“请问,附近可有姓程的人家?”
这户主人摇了摇头,茫然回答:“海云关几十户居民,好像没有哪家是姓程的啊。”
“那么,可有哪一户数月前有老人去世?”雁晚换了个问法,“如今,那户人家应当只住着老奶奶和外孙女——外孙女与我年纪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