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自己的孩子,与养旁人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文璧停住脚步, 朝江允行拱手礼:“臣是看着陛下长大的, 希望陛下能过得好……”
江允心头涌上暖流, 打断了女官的话:“姑姑,我明白您对我好。雁晚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我要尊重她的意愿。那些话, 往后不要再对她讲了。”
二人言语之间,巍峨的太极殿已立于眼前。殿前交谈的两道身影, 引起了江允的一声轻啧。他瞥了眼身侧的女官, 面露不悦:“您和舅舅轮着来?您先去忙罢。”
他拂拂衣袖, 阔步迈向殿前,朗声道:“舅舅怎么来了?”
雁晚正愁要如何得体地拜别靖安侯时,她的救星出现了。她笑逐颜开,越过挡在自己身前的中年男人,径直朝江允跑去。
江允忽视了亲舅舅,心里眼里只能看见意中人。他垂首望着雁晚,眼神柔得快要滴出水,声音更是和煦如阳:“练完剑了?”
他问完这话,竟微微蹲下,细心地为雁晚整理裙摆。
雁晚嗯了一声,答道:“纤纤今日要启程回云州过中秋,接替她的同门还未进京。我去帮她看一天店。”
长乐大街脂粉铺是山庄在京城的接头点,收入虽与傅纤纤有分红,却不能算作她的私产。
“晚上在哪儿住?”江允看见雁晚稍蹙的眉头,知道了靖安侯必定未说好话。他压低声音,极轻极轻道:“你不要生气。”
“我今天去找阿姐。”雁晚俯视着江允的发顶,也放低了声量。
像是今日这般,江允放下身段,亲自帮雁晚做什么事的场景,太极殿的宫人、守卫早已司空见惯——端过茶、揉过肩,抱在龙椅上教写字,搂在怀里哄着入睡。甚至,裴姑娘还怒气冲天地揪过陛下的耳朵,陛下不恼反笑,娇里娇气地喊疼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