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听到他提到来俊臣,连忙摆手止住了他,“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他回头看了看房宅,里面有不少工匠在忙碌干活,说话也不方便,便道:“我们去旁边酒肆。”
两人出了府宅,来到小巷斜对面的一家小酒肆,找了一间雅室坐下,李臻喝了一口酒笑道:“你说吧!什么事。”
酒志已经加入了内卫,李臻充分发挥他消息灵通的优势,命他主管情报,手下有十名弟兄,也算是一个小头目,酒志压低声音道:“来俊臣今天上午抓捕了工部尚书苏幹,罪名是图谋造反,听说是被他儿子出卖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臻眉头一皱问道。
“我也特地找知情人打听了一下,据说苏幹的儿子迷恋丽景楼的一个妓女,因为争风吃醋失手杀了人,最后落到来俊臣手中,苏幹的儿子为了脱罪,便向来俊臣提供了一些证据,结果今天上午来俊臣便带人直接抓了苏幹,在朝内引起极大的震动。”
李臻沉思片刻道:“苏幹只是一介文官,他若图谋造反而没有外应的话,不会让人信服,我想来俊臣也不是为了抓苏幹那么简单,必然还另有所图,你再去打听了一下,苏幹平时和谁的关系最密切?”
“我这就去!”
酒志起身要走,李臻却叫住了他,笑道;“不要急着走,我还想和你聊聊呢!”
酒志只得又坐了下来,李臻笑道:“这次马球大赛,你赚了不少吧!”
酒志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还不错,上官舍人给的钱,还有最后的奖励,加起来有近千贯了,我那座洛水北岸的房子也卖掉了,打算在南市附近买一座三、五亩的宅子,这样一来,阿玲父母那一关就容易过了。”
“现在你和阿玲怎么样了?”
“比以前好点了,我和她感情很好,关键就是她父母,不过这场马球大赛,小叶对我态度开始转变了,听阿玲说,她哥哥说了我不少好话,她父母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死板,特地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
李臻知道酒胖子虽然比较好色,但用情却很专一,一心想娶阿玲为妻,偏偏阿玲的父母却不肯答应,虽然理由是酒胖子以前常常逛妓院,但这个理由比较牵强,说起来阿玲家的地位也不高,不过是毛皮商人,说到底是嫌弃酒志的地位不高,父亲是敦煌屠户,酒志自己也不过是个宫廷侍卫。
李臻心里虽然明白,但这话他不能说,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说,说了就真会破坏酒志和阿玲的缘分,李臻又笑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去阿玲家吃饭?”
“就是今天!”
酒志犹豫一下道:“小细和我一起去,我知道你很忙,所以——”
不等酒志说完,李臻便笑道:“老胖要去见未来丈母,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也陪你去。”
酒志顿时大喜,如果老李愿意陪自己去,这门婚事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增了,他生怕李臻反悔,连忙起身笑道:“我这就去打听消息,我认识一个侍卫,他可能知道苏幹的老底,最迟明天就有答复。”
酒志一溜烟便跑远了,远远听他喊道:“老李,改天我再请你喝酒!”
李臻忍不住笑了起来,难得有始终保持本色不变的人,这个酒胖子就是其中之一,这时,他的眉头又渐渐凝重起来,来俊臣居然抓了工部尚书苏幹,这显然是得到了武则天的默许,而且苏幹是工部尚书,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武则天也不会轻易答应。
罪名是图谋造反,这就是来俊臣在开始深挖兴唐会了,苏幹就是他的突破口,苏幹必然会连着某个皇族,即使这个苏幹不是兴唐会的人,但他所牵连的那个皇族也一定是兴唐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