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似笑非笑道:“我倒没有听说过有这种狗屁规矩,不过周长史来得正好,我正在查历年的粮食亏空,我发现三年内少了两万石粮食,据说都被虫蛀了,可是我发现一本记录虫蛀的账簿,上面记载三年内一共只有三千石粮食损失,那么还有一万七千石粮食不知去向,周长史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周耀嗣只觉头脑‘嗡!’的一声,他最害怕之事还是发生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两名粮仓管事跪在地上,低头不敢看他,这两人都是知道底细之人,居然把自己供出来了。
周耀嗣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堂上顿时一片议论纷纷,众人都明白了,周耀嗣被李臻抓住了把柄,一万七千石粮食,价值近三万贯钱,难怪周耀嗣的生活过得那么奢侈,简直太黑了。
李臻重重哼了一声,“贪赃枉法,克扣军粮,按军令当斩,不过你是文官,我会让御史台来斩你,来人!我给拖下去关起来。”
上来几名彪形大汉,拖着周耀嗣便走,周耀嗣吓得大喊:“李将军,饶了我吧!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没有人理睬他,李臻更是充耳不闻,一直等周耀嗣被拖走,李臻这才对众人冷冷道:“从现在开始,我兼任长史,所有人必须听从我的军令,不从者以军规论斩!”
众人同时起身行礼,“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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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府,家主独孤明曦听完幼子独孤涵的详细汇报,回头对兄弟独孤明远笑道:“你看见没有,只用不到两天的时间,李臻便干掉了周耀嗣,把军政大权都夺走了,说明一个什么问题,二弟看出来了吗?”
“说明周耀嗣太无能,在强势的李臻面前,他根本不是对手。”
“不是这个!”
独孤明曦摇了摇头,“说明武氏家族在军方根本没有一点威信,周耀嗣在长安呆了三年,到头来,居然没有一个将领支持他,这是他的无能吗?不完全是,更多是武三思和武氏家族的失败,他们越想谋夺军权,就越令人反感,一场辽东战役,把武家的皮剥得干干净净。”
“大哥说得不错,武氏家族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圣上给他们那么多权力,他们依旧无所作为,他们想取代大唐江山,只能是痴心梦想。”
独孤明曦冷哼一声道:“圣上一定不会甘心,她还会给武氏创造机会,不过武氏能不能抓住机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独孤明远沉吟一下道:“就怕武攸宁亲自来长安上任,夺回武家的军权,大哥觉得有可能吗?”
独孤明曦笑了起来,“武攸宁是武承嗣一派,武承嗣和武三思势同水火,武攸宁怎么可能帮武三思夺回军权?再说,武攸宁的兄弟是太平公主的丈夫,李臻就是太平公主推荐,武攸宁又怎么能不给太平公主的面子,所以武攸宁绝对不会来长安一步。”
“那我们该怎么和李臻打交道?”
独孤明曦眯眼笑道:“李臻是个聪明人,他让张说来请我们保护他的官邸,实际上就是在给我回应了,不急,我们细水长流,迟早我们会和他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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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周耀嗣被关押起来,但李臻也没有搬回皇城官衙,三天后,他率领众人搬到了位于崇文坊的新军衙,这里正式成为西京留守府,李臻将归属于长史的政务刑律大权都交给了他带来的四名文士,他自己则主管军务。
不过让很多人奇怪的是,李臻来长安上任已经有四天,京兆尹黄知权居然一次都没有来拜访,仿佛长安的军政系统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