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摊贩的叫卖声响混杂着各种食物香气此起彼伏,此时虽离朝贡日还有那么小几日,但放眼扫去,却已能见得诸多外邦人了。
就连远处半搭着红绸子,用于花魁会的华台,都能见到个挂着山水宫灯的尖尖角了。
这盏宫灯还是当年傅椋初为后时随手所赐,也意味着同皇家沾了那么丁点儿的关系,主要是用来威慑,令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不敢造次的。
“先去街上头逛一逛?”
傅椋看了看天色提议,她们今日出来的并不算早,但离花楼开的酉时还有一两个时辰,总不能在这里干站着。
兰絮看了看周遭的热闹气氛,点了下头,此时确是有些早了,不过来都来了,干脆就在街上逛一逛。
“她们已经离宫了?”
发束高冠的青年天子提笔在奏书上批下赤红阅字,神情莫测,令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跪在下头的暗卫面无表情,恭敬低垂着头,将前几日里发生的事禀了禀。
穆商言正要落笔的动作一顿,又好笑又无奈。
好笑是这小女子为出趟宫使出十八般武艺去折腾,无奈是还真就叫她给折腾出去了。
不过想想,傅椋确实也在宫中老实安分了许久,小女子一贯贪玩,若不是眼下局面不稳,又逢朝贡日,他忙得厉害,也必不会限制她出宫去。
现眼下,该撒出去的网都撒了,该钻进来的耗子也都钻了,只待最后的收网时,无数眼睛都盯在太师身上,应是没人再将注意放在傅椋身上了。
有兰絮陪同一道,便叫她好生玩几日罢。
男人唇角微扬,露了笑,几日忙碌下来的疲色减轻,如阴霭云中乍泄的一缕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