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布置得很是素雅,倒不像是个身处花楼中姑娘的卧房,反而像是哪家闺秀的的女儿房。
素色的山水帐子垂着珠帘,乌木古柜上摞着书册,就是迎面而来这一股子浓郁的香味有些不应景,直熏得傅椋打了几个喷嚏,连忙掩了鼻尖。
这燃起的浓香虽能做掩几分,但相较于白诺和兰絮这等感官敏锐的习武之人而言,却也根本掩盖不了多少血气。
便是傅娘娘这种半吊子,都从中嗅得了几分异味来。
不过倒是谁也没提起拆穿,只是白诺的视线扫过绣着花鸟山水的金木屏风,对兰絮一点下颚,又默默握紧了腰间的鞭把子。
炉中的香快要燃尽了,明月持了香杆子打碎上头香灰,压平后又点上了一只。
傅椋走去窗旁打开窗,吸了两口染着霞色的暖风,才觉舒坦一些,下头人来人往的,她目光下意识一扫,却是顿住。
只见几个人高马大,有些眼熟的汉子领着一群官兵停在下头,她眉心微微一蹙,没有收眼。
身后传来明月的声音。
“不知公子想同明月探讨哪首词曲?”
兰诺哪里晓得什么词什么曲的,除了叶贵妃的那些个戏折子外,其余的听在她耳朵里都是一个调调。
于是轻咳了几声,想唤回傅娘娘的注意力来,这措词可是她想出来的,总是不能叫她来圆罢。
傅椋听得声响,却没动静,她眼睁眼见楼下那几个汉子同官差们叽里呱啦的讲了一通,那些官差就往楼中来了。
她此时在三楼上,因着太远没能听清楚具体讲得什么,但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这些官差断不会明目张胆的同外邦人厮混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