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转过脸,视线飘忽到了那张俊俏脸上。
诚然,傅椋想,穆商言不讲话时的模样要比他开口讲话时更俊俏一些。
看着男人眼睫下的淡淡青黑,傅娘娘难得没起去闹他的心。
眼下里,诸事皆忙,又逢朝贡,御书殿中的折子还不知堆了有多高,大小事宜有多繁琐。
当皇帝必然是个辛苦的活计,他昨夜里放下那些文书专程来寻她,还同她又讲了那些话,逗了好半天的嘴,傅椋眸光柔和了些许。
“这回儿就不踹你下去了,免得上朝后,旁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她这声音又轻又柔,带着些许笑音,与其说是讲给尚不曾醒来的穆商言听,倒不如说是讲给她自己在听。
此时约莫也就卯时多一些,立夏以后白昼变长,天色自然也就亮堂得早一些。
云锦柔软,稍一有动作便塌陷一块,傅椋怕此时起身,动作易惊扰了疲惫的男人,便索性准备再多睡一会,左右天色还早得很。
她掩着唇小小打了声哈欠,随手蹭去眼角沁出的珠泪,脑袋一垂,青丝散了一榻,就着姿势在男人颈窝里埋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她未曾注意到,在柔软发丝蹭过男人脖颈间时,那双紧闭着的凤眸长睫微微一晃,好似晨风无声无息地从此吹拂过。
待傅椋呼吸渐稳,似是再度沉沉睡去,穆商言才缓缓睁了眼,将小女子捞进怀中,低头吻了吻眉心,目中是含着宠溺的一片清明。
等再次醒来时,硕大的凤栖宫中已只剩下傅椋一人。
她懒在床上,只觉这番回笼觉睡得极为舒适,酥麻了身子骨不想起身。
可往窗外一看,却讶然竟是过去了两三个时辰,险险就要到午时了。
傅椋正疑着白诺今日里怎么不来唤她,就有脚步声停在了屏风后头,问询的声音又低又轻,似是怕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