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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相对的片刻,却又犹如春暖雪融,阴冷不在,只剩春日里暖洋洋流淌下的泊泊山溪。

“坐累了?”穆商言低声问,知她一贯闲不住。

傅椋摇了摇头,见无人朝她看来,便塌了些腰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没好意思讲,她方才在心里实则是想骂他来着。

“义兄什么时候过来?”

今日里这宴可并不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朝贡晚宴,而是要当着众臣子以及诸多来使的面,将当年恭安亲王叛国一事再度抬到明面上来。

这么件事情,傅椋是有些激动的,倒不仅仅是因为有一场热闹看,而是她终于能晓得当年一事的真相了。

穆商言和穆书夜二人活似说好了一般,嘴叫浆糊粘得死紧,不肯同她透露半分当年事的细节。

若此番要替穆书夜洗去身上‘叛国’一罪,必然是要将这件事仔仔细细地摊开来讲的。

穆商言张了张嘴,看着傅椋期待的神情,正想说些什么,外头宦官的声音就先他一步响起来。

“恭安亲王——穆书夜到——”

高昂又拖了尾音的尖细声调在空旷殿中无限拉长,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无端起了些许颤栗。

方还几多交谈的殿中彻底陷入死寂一片。

看着眼睛都亮起来的傅椋,穆商言将未出口的话默默咽了回去,已然盘算着怎么将‘罪魁祸首’这四个字往穆书夜脑袋上摁。

做哥哥的自要帮衬弟弟。

随着一道身影款款走来,堂下众人神色各异,有人诧异、有人喜悦、有人面上陡然白上了一个度……

恭安亲王?哪一个恭安亲王?三年前叛国的那一个?他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