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诺点了下头,又盛来一碗给她,顺口道:“主子方才觉着不太甜,我便重又煮了一锅,加了两块桂花糖,方才王爷到的时候正好熬开,就从中盛了一碗,倒还没来得及尝一下味儿。”
这可就奇了怪了,傅椋心想,既是加了糖,当是要比她手中这一碗好喝些才是,怎么穆书夜的神情竟像是吃果子吃了一半,却忽然瞧见个只剩一半的果虫似的。
虽说一碗糖水不至于怎么难喝,但毕竟有前车之鉴在那,傅椋还没勇到直接就往嘴里头灌,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碗中沾了一下,凝视上面晶黄剔透的液体片刻,唆进嘴里。
她浑身一僵,面色登时大变。
腻死人的花香直冲天灵,桂花和槐花掺在一处,熏得人头晕脑晃,舌尖叫这甜的给发了苦,连舌根都被殃及得发麻。
她当即抽出手指,满脸深仇大恨,不由分说呸呸呸了几下,又攥着白诺袖子颤颤巍巍地问,“你,你说你加了几块桂花糖?”
这味儿怎么活似加了半锅子似的,难不成方才义兄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是误解了她的话?怕不是以为她因着昨晚儿同穆商言的事情感到心口泛甜,连味觉都失去了罢?
白诺茫然点了点头,“是加了两块啊,早些时候和槐花蜜一道送来的,不过一块足有巴掌大,我原是想着会甜一些,还就多添了些水吗,不过主子你不是叮嘱我一定要加两块的吗?”
傅椋:……
她望了眼自己手中满满一碗儿的糖水,又看了眼对面那碗,显然是被喝了一大口的,心里有些讪讪。
觉着她义兄不愧是翩翩公子,是一条真汉子,愣是顶着这味儿给硬咽下也没喷出一滴来。
最近往夏中去了,快到三伏,天就热了些,尤其是午后,外头太阳大的将蕉叶都晒得蔫巴了下去,蝉鸣一声赛着一声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