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起得小泡早些时候破了水,只留下软趴趴的破皮糊着,沾了些许干掉的褐黄药膏,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怜兮兮。
身周宫人铺得好好一床锦缎被褥,叫她方才好一顿翻来覆去的给蹭起了皱,乱乱糟糟,像是小狐狸在上撒欢打滚留下的罪证。
“你忙完了吗?”
“嗯。”
穆商言在塌边半蹲下身子,同她对视,伸出的手指像似要往她唇边碰,又像怕碰疼了她般,将将停在半空中,又蜷指缩回去。
衣料摩挲簌簌,他面上神情既好气又好笑的来问她,“是不是还疼?”
傅椋摇了摇头,眨了下眼。
她同穆商言间离得极近,不过只区区一个拳头距离,呼吸交缠在一起,男人身上龙涎香的甜土气息格外浓郁。
此时傅椋才发现,原来穆商言的睫毛也是很长的,随着陛下无意识的眨眼动作,长睫在眼下落了一片阴影,覆着那本就泛了淡淡青黑色的皮肤,令他疲色更重。
她没忍住,伸手去摸摸了那块,眸底没藏住的心疼晕开,像是汪寂静无声,却藏有万千言语的泉。
穆商言显而易见地愣怔,这于帝王而言,是一个极其冒犯且危险的动作,他不用垂眼,就能看见贴着眼睑滑过的圆弧长甲。
他由着傅椋摸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握住那只手在亲吻,又忽然觉得眼下这一切不大真切,好似他年少时在夜深做过的梦,
自喜欢上傅椋以后,这样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他梦中呈现,好似那些经年念想化作看不见的烟雾,随着红豆跌入香炉燃起的相思一般,丝丝缕缕渗进他的梦中。
那双向来凛冽的凤眸眼尾垂下,有着说不出的爱意和柔和,似长风吻过远山,星河流向人间,一树一树的花开,而他们此时此刻,在此处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