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是初春的日光,那双肖似贾玥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
一瞬间所有的忐忑与不安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
贾羌拄着拐杖朝白染染走去,他刚过七十大寿,走起路来有些蹒跚。
白染染看不下去,快步上前扶住他。
贾羌顺势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感慨道:“染染啊,我初见你时只有我半个手臂大,转眼十年过去,都成大姑娘了啊。”
白染染鼻尖发酸。
贾羌又道:“是外公不好,你成婚了我也不知道,新郎官对你好不好?”
白染染点点头,“陆憬待我很好。”
“那外公就放心了。”贾羌握紧她的手,“陆憬对你不好也不怕,日后,外公就是你的靠山。我今日就去白府,替你和子若主持公道……希望外公来得还不算晚。”
“不晚的,外公……”白染染终于忍不住,哭着抱住贾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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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羌是上午到的,祖孙两人和陆憬一道吃了午饭,贾羌取出一直藏在胸口的嫁妆单子。
十多年过去,纸张早就泛黄了,可保管的人爱惜,没一丝皱褶。
说起来,贾玥的母亲去的早,贾玥的嫁妆还是贾羌亲手筹备的。大到古玩书画,小至铜盆马桶,都被他一一记录在册。
本是想留作纪念,倒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去白府前,白染染拿着母亲的嫁妆单子和自己的那份对了一遍,结果叫她吃惊地说不出话。
只因她的那份嫁妆,没一个是母亲留下的,而且论起成色价格来,她又样样都是下层。
贾羌气得手持拐杖狠狠敲了下地面,“这黑心肝的柳氏,竟敢将东西都吞了,真打量我们贾家没人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