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羌知陆憬不喜被打扰, 特意挑了这间偏僻的院落。
夜色已深,四处无人,凉风拂过水面, 晃起波纹, 月亮的倒影也跟着晃动起来。
陆憬右手扶额, 斜斜倚靠在亭中栏杆上,望着湖面出神。
他何尝不知白染染在顾忌什么。
只他还记得那垂垂老矣的老人临终前和他说的话:“晋朝内忧外患, 储君之位唯萧宸而已,切记切记。”
这是师傅的遗志。
师傅于他有再造之恩,他无以为报, 唯有完成他的临终所求, 百年后入土,方有颜面相见。
然这条路注定凶险万分,与白染染所求闲云野鹤度日的愿望近乎背道而驰。
陆憬开始后悔,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娶她。
贾燕远远就瞧见了坐在湖心亭上的陆憬。
通往亭子的长廊东西两处贯通, 她原本还担心一会儿进潇湘院要被下人们看见了会不会误会,眼下倒是没了这些顾虑。
可她每往前踏一步, 心跳便快一些, 到最后她承受不住停下捂住胸口, 深吸口气, 等着心跳慢慢平复。
“谁在那里?”清润的嗓音伴着和煦的风飘过来。
贾燕立刻慌张地站直身子, “是, 是我。”
她说完就愣住了。
陆憬已经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他仍旧穿着那身素色长袍, 只衣襟斜斜歪着,露出里头肌理分明的胸膛。
长发用一根丝带松松束起,几缕落到胸前。
月光倾泻下来,似画中走出的仙人。
这男人当真和月色绝配。
贾燕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