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到她这副可怜兮兮、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时又狠不下心来,想起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到人世,便作罢,一口气说了出来。
“还有匈奴。”
韩昭昭整个人如同雕塑一样呆滞在椅子上。
她又忆起秦县丞交给她第一个字的情形,那是她能记起的小时候少有的片段。
秦县丞教她认的第一个字是“和”,没拿书,单单给她讲的这个字的含义,与人为善,求同存异,这一个字,他讲了将近两个时辰,说是他这辈子的为人之要。
可是现在却是和匈奴人成了一党。
口口声声讲着和,讲着义的人却自己背信弃义,真是讽刺。
怕韩昭昭不信,他起身,从对面的柜子中抽出一本书,翻开页,从里面抽出几张陈旧有些泛黄的纸,递给韩昭昭。
“瞧瞧。”
韩昭昭一只手接过,是信纸,上面的字是秦县丞写的,是给匈奴单于的回信。
虽说小时候的事情她不记得多少,但是秦县丞的字长什么样子,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字就是秦县丞教的,跟秦县丞的字迹有几分像,加上最近秦县丞事发,她在家里找到过秦县丞给她父亲写的信,还特意留意过秦县丞的字迹。
陈子惠给她的信纸,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字迹很难仿得这么像,上面还有着秦县丞的印。
往后翻了两张,都是他与匈奴人计划着如何颠覆卫国的政权的事情。
身边,有楚王一党想利用匈奴夺位,匈奴想借机挑起卫国内乱,占据更多领土,还有陈子惠这种人,躲在幕后,想要趁天下大乱而起,谋权篡位。
韩昭昭一想到父亲身在边塞,旁边绕着一堆秦县丞与陈子惠这么一堆人,心里顿时一凉。
这么比起来,想要谋权篡位的陈子惠对她家的威胁还小些。
韩昭昭的手一松,那几张纸飘落到地上。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欲俯身拾起,陈子惠却抢先一步,蹲下身,手正捏住几张纸的时候,韩昭昭的裙角在离他脸极近的地方擦过,撩起来一点儿,绣鞋露出来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