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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左贤王的人办事是不大妥当的,与楚王那边的人算是半斤八两。

那人却不大在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听说中原人中身居高位的都熟读诗书,讲礼义廉耻,可礼义廉耻不过是他们的门面,真到了自己身上又有几个能禁得住诱惑。”

确实,那些人表面上讲着礼义廉耻,背地里干的腌臜事不少,并不少于他们眼中的蛮夷之人,对别人是要求礼义廉耻,对自己是放纵。

秦县丞也不再劝下去了,由着左贤王那边的人去。

目送着那人又一次走在小厮的队伍中,低着头,出了门,融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眼前又浮现十多年前的场景,他在教韩昭昭读书,第一天,别的没讲,只讲了一个“和”字的意思。

与人相处,要求和,当时,他举的是匈奴与中原百年纠葛的例子,一向内敛的人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对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竟是讲了许多,讲得涕泗横流。

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记得多少,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都算了。

对着空旷的房子,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韩昭昭并不知道这边的计划,经过方才与陈子惠的一番谈话,她警惕起来,做起事来分外小心。

她最近都不敢叫人去街上买东西,生怕有人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上街的时候也带上好几个侍卫,生怕在街上不幸撞上匈奴人。

后来,以防万一,她干脆不上街,窝在屋里 ,除了一天三顿饭以外,再不吃别的。

这天,陈子惠说是边境那边有要事,一大早便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韩昭昭拉住他,问他又有了何事。

他停住脚步,说是韩德元与匈奴的军队碰上,被包围了。

韩昭昭的声音发颤,惴惴不安地望着他:“有什么法子?”

“稳定后方,派人去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