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县丞与匈奴人有勾结是确定的,但韩德元这里他不敢不确定,可一想起来韩德元当年做过的事情,热血冲到头顶,几乎丧失了理智,恨不能立刻见他惨死于战场中。
可是见到韩昭昭,如同一盆凉水浇灭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心中的天平又一次摇摆。
他要冷静,不能被仇恨蒙蔽。
韩昭昭专注地瞧着他神色的变化,脸上假意表露出有些慌乱的神色。
“我想我父亲是被他骗了,一直以来就是他们的圈套,我们一家人在中原呆得好好地,何必为匈奴人做事?”
她本想说自己家受到当朝皇帝的重视,转念想到陈子惠的身世与前朝有关,暂且撇下这事不提。
韩德元家里是什么背景,陈子惠再清楚不过,出身不算好,介于世家大族和寒门之间,在韩德元这一代发迹还是缘于前朝皇帝的赏识,年纪轻轻就成为重臣。
前朝亡后,他便投靠新朝皇室,又一次成为心腹。
一个在两朝都身居高位,深知自保之道的人,在中原这繁盛之地做官做得好好的,匈奴人给他的好处可是远不如中原,他又何必去亲近匈奴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对韩德元的恨意与偏见的驱使,还是由于匈奴奸细的迷惑,陈子惠内心总感觉他和匈奴人之间有联系。
反正,要想他对韩德元有个好印象,那是不可能的,也只有他这个女儿,瞧着顺眼些。
“我知你心怀天下,不要为这些事情迷茫,什么与匈奴人勾没勾结还在后头,关键的是深陷包围中的将士们。”
韩昭昭决定赌一把,以大义晓之,她知陈子惠行事阴狠毒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是她忽然想到了他那么爱着鲜衣,光鲜亮丽,想来心里住着一个热烈明媚的灵魂。
但见陈子惠无言,咬紧下唇,似在思索。
韩昭昭见此情形,接着往下说:“其实,之前在家的时候,我父亲常跟我称你的好。”
说到这里,她的神情有些扭捏,一切被陈子惠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