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惠想,这盏灯就该在她的手里,她的手中捧着光,就是光也无她这般明媚。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了韩昭昭名字里的“昭”字,他总是喜欢将她与光明联系到一起。
她就该行在光明里,不该见到任何泥泞与黑暗,这想法亦是不知从何时而起,仿佛已经深深植根于他的脑海中。
她就该如现在这样,被光芒所笼罩,灯下的她如同一朵夜游的牡丹,莫名地多了雍容华贵之感。
陈子惠瞧着,竟是有些呆了,被尘封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零零乱乱的,此前也有过一个人给过他这种感觉,应当是一个女子,长得是什么模样,他记不清了,却又仿佛历历在目。
只记得他自己说过,她该行在光明里,肮脏的地方,他来走便可。
他一个一心趋利的人,对何人会有这种感情,是太过于无私了些。
多年的摸爬滚打已经告诉了他这不可取,可是在见到水面上的亮光,看到灯下明媚照人的韩昭昭时,又将他多年以来形成的所谓的“经验”击溃。
就是该有人与光相合,而他甘心为她撑起一片天地来,容她沐浴在光中,哪怕自己深陷泥泞之中,难以自拔。
他轻轻地甩了甩头,打断了飞奔的思绪。
这些东西太不切实际了,他都在想些什么,韩德元与他家有仇,娶她的女儿,为忍辱负重,最后保住他女儿的性命,算是仁至义尽,就当是尽了这些年来提携他的恩情罢了。
陈子惠是一遍一遍地用这些话给自己洗脑,意图抚平自己躁动的心,可收效甚微,他整个人颇有些魂不守舍。
再洗一遍,手也该净了,陈子惠匆匆将手浸在冰凉的水里,泡过一遍,冲洗掉最后一点血迹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