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是这样,以后就说不准了。”
对着沉睡在黝黑夜色中的高山,陈子惠数了这么一句话,他扬着头,笑起来,嘴角边又浮现出来一对酒窝。
韩昭昭没有接着他的话问下去,转而道:“我父亲在哪里?在那关内搭的几顶帐篷里吗?”
只那上面有星星点点的亮光。
“是,自从被围在这里后,他们一直在这里。”
过了大门,沿着山脊再走一小段距离,便有一小块空地,上面有营帐,还有人群的说话声 。
“我带你过去,这路是沿着山脊修的,又窄又险,走的时候,你小心些。”
说毕,小心翼翼地拉住韩昭昭的手。
之前他的手是沾满了血污的,被韩昭昭拿帕子擦净了,不过被擦净的地方仅限于手上这一小处,甲胄上仍旧是脏污的。
他尽力抬起手腕,不让脏污的甲胄靠上韩昭昭的衣服一点儿,手却紧紧地握住韩昭昭的手。
另一只提灯的手把灯靠近了韩昭昭些,为她照亮前行的路,生怕地上的石子沙砾绊到了她,而他自己这边相比之下就暗得很,他只凭着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极其小心地往前走,同时还要拉着身边的另外一个人。
沿着山脊走了不多时,火光越来越亮,渐渐地能听到人的说话声,来回走动的声音。
又翻过山脊上一块凸起的地方,站在高处,她将在山间的营帐一览无余。
往下看的第一眼,便瞧见了父亲的身影,立在无边的黑夜里,披在身上的大氅被风扬起。
被围了几日,精神已经不济了,他却还在立在寒风中,仿佛一棵青松站得挺直,等待韩昭昭回来。
寒风吹过,韩昭昭的泪一瞬间涌出,欲要奔下山坡,却被陈子惠拉住。
“地上石子、沙砾多,你小心些,别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