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知道的,他应该知道的,只有这些。
望着天上一轮圆月,秦县丞又感慨道:“还有人说,清河长公主还活着,没见到尸首,就不能说是死了。”
“怎么可能?人死了便是死了。况且皇帝他能让这么一个女儿活下来,就是皇帝许,太宗皇帝也不许。”
一直在后面站着,使劲把自己往黑暗里藏得陈子惠忽然开口,明显有些不对劲,话里话外带着匆忙,欲要一争高下,驳斥这种言论。
“一切都是有心人的杜撰,我想,若是她还活着,不得把这天下闹得个天翻地覆才罢休?”
有着前朝桓帝的才干,兼具了周恒的阴狠毒辣,这样的人,无论在何处,都是极为危险的。
“是,我知道,可是在中山郡,这样的传言甚嚣尘上,有人说她活着,见到了她。我想,应当是匈奴人的杜撰。”
并州打不下,便换个地方,硬仗打不过,便来软的,下一步,便是用舆论打通中山郡。
反正,卫国得国不正是事实,常以礼仪之邦称道,最后做出来的事情还不如他们视为蛮夷的匈奴人干净。
秦县丞没有去反驳,接着道:“哪怕我是在匈奴境内长大的,我却不像大多数匈奴人一样信天地,信鬼神,其实,我是信不过死后会有鬼缠到身上来的。但是有一日我在匈奴境内见到一个人,长得和她有几分相似,也不是很相似,只不过气质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个人是谁?”
狂风敲打着茅草屋上不大稳固的窗棂,“呜呜”地叫唤着往屋里冲,夜黑得很,唯有屋里几个火把能散发出一点光来。
这样的夜晚,提到这种瘆人的话题,韩昭昭的后背不由发冷。
陈子惠悄悄地凑过来,握住她的手,对她道:“别怕,有我在。”
声音坚定而有力,又将她的手紧紧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