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惠只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刚才那些他所说的,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还有一点原因,恐怕还在楚王的义子周翰身上,其实,从那日在酒楼里演戏,周翰编排的戏,执意选择的最重要的角色都是与韩昭昭相关的,又在酒桌前,举起酒杯,对她一笑,他便是全都知晓了。
大概,因为韩昭昭不是他所认为的自己党羽中的核心力量,只是因了一桩姻缘才与他扯上关系,还会保她一命。
原先,他曾在深夜里怒不可遏,谩骂周翰心思不轨,意图勾引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后来,沉静下来的时候一想,又是算了,等到安定下来之后,再同他算这一笔账。
正值多事之秋,能为她多留一条路,便是一条路,至于要如何走,便要交到她的手上,看她如何去选择了。
他自己走上的是一条败了就是不归的道路,可是他不会因为一桩婚姻,便把她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她想选择什么,随她的心意。
他的指尖抚过她如云的发丝,终是停留在一绺柔顺的地方。
“等回了京城,我同你去看上元节时的烟火,比在中山郡这里的更为热闹,我还没同你看过。到时候,运河修筑好了,贯通南北,匈奴对我们,也不该有现在这么大的威胁了,那时候,天下便是真的太平了。”
“嗯。”
韩昭昭点头,想了想,也是,若是这件事真的成了,陈子惠便是同前朝的闫耀灵一样,为开国皇帝。
不知怎的,又一次在无意识当中,将陈子惠与闫耀灵攀扯到了一起。
却听陈子惠又道:“还有啊,我带你去看看院中种的梅树,我来京城的时候种下的,当时还是树苗,现在应该是大了,明年早春的时候,就该开花了。”
若是这辈子给了他机会,这些承诺,他一定一一兑现,一时间,沉默寡言的人在夜晚,却是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历数以前的经历和以后的期盼。
而他每说完一件事,韩昭昭都会点头应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