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喘了口气,专注地望着韩昭昭的眼睛,轻薄的系带在他的手上绕了几匝,越绕越紧。
声音也是急促起来:“还有啊,寝宫里有一副画,画的是一个女子手执梅花,我把它挂在墙上,日日与它相见,十年了,依然如新;在梦里,我在京城外修筑佛像,一个一个皆是她的模样,在洛水边,邙山下,便有一座。”
他的身子几乎要挨到韩昭昭的身上,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一点一点儿扫过她的脸颊,似要将她的模样刻在脑海中,再不忘记。
韩昭昭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手摸索着,握住了他贴在系带的手上。
他话说出来的瞬间,韩昭昭便是清楚了他话语当中的人是谁,前朝开国皇帝闫耀灵,女子便是她的发妻。
思绪又一次飘回了那一刻,她在洛阳郊外,见到了坐落在山崖下,染上了灰尘的塑像,塑像上的女子温婉,相貌与她一模一样。
一个生在一百多年前的人,相貌与她这么相似,名还与她重合,她早就该怀疑的。
单纯地用缘分来解释,未免太为单薄。
还有,这多年来,浩荡的历史长河里这么多人浮浮沉沉,而她,却偏偏对闫耀灵青眼,还是在无数污名中,骂他杀戮过重的情况下。
一切在汇聚,在重合
陈子惠的手下一紧,系带扯了一下,半解开,里衣的边缘露出来,如河里初初露出的荷叶的尖角。
她的手轻轻搭上,蹭过他的手背,却是有些颤抖,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更漏。
时候不早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准备何时动手,她还要同陈子惠耗到什么时候。
“你还记得有什么吗?就在那场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