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明半暗中,她瞟见了帕子上的图案,是一树红梅压着石缝绽开,极艳丽。
这条手帕,她带在身边,也有了几年了,这种风格,这种样式,便是她所喜欢的。
手一抖,帕子掉下去一点儿,还好她眼疾手快,接住了。
一切被陈子惠收入眼底,可他望着她,只是沉默无闻。
接着回忆起来:“那天,我对着天地许愿,若是有下辈子,我的妻子不要太想起我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听到后面的一句话,她身子一激灵,想起几日前的那场梦来,她的身子轻盈,飘荡出了躯壳,飘荡到了京城的大殿当中。
她见到闫耀灵对着发妻的画像泪流满面,回过头来,却在瞬间见到了陈子惠的面庞,身上穿着黄袍。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她暗暗地,念出这八个字来。
是第一次,梦到那个梦,知道那件事,也是第一次,从陈子惠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是啊,果真如此。”
他用一辈子的经历为这句话做了诠释。
“日日祈祷,在京城内外修筑塑像,求得是与我的妻子下一辈子的缘分,今生已矣,来世再续。这一次,但愿还有今生。”
望向她的眼睛,目光清澈,却是紧紧地盯着的,片刻也不愿意离开。
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陈子惠已经知道了她的些许计划。
可是他的手只是缠绕到了她的头发上,绕来绕去,似是将这一切缠绕在心上,永不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