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依然是轻柔的,轻拍在女儿的肩膀上,目光在远方与近处来回穿梭。
犹豫了片刻,有几分自言自语的意味,终是道:“从哪里开始呢,唉,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身父亲,你的父亲是我的长兄,而他现在已经在地下长眠十二年了。”
“什么,怎么可能?”
韩昭昭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韩德元又给她重复了一遍。
“就是这样。”
韩德元握起她的手,带着她抚摸过自己的脸颊,到了边缘,感受到了一小处凸起。
这感觉之前韩昭昭有感到过,是面具,为匈奴所特制。
这一刻,过去的种种回忆渐渐浮现入眼帘,她想起来有一天,她见到父亲写得极为熟练的匈奴文字,还有写给当年还活着的秦县丞的一封信。
她大概已经猜出来了是为何,可是手颤抖着,只是按住面具的边缘。
“若是你看过我的面貌便知,我不是你的父亲,因为我的身上带了一半匈奴的血统。”
那只方才还按着面具的手倏忽间落下,她知道,如今被这么多的人瞩目,不是揭露面具的时候。
可是,韩德元带着她的手,落在他的脸颊上时,她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高挺的鼻梁与深陷的眼窝,与中原人并不相同。
“那我的父亲呢?”
“被匈奴人所杀,后来,是我来到了中原,接替了长兄的身份。我的长兄对我很好,后来,我也终于为他报了仇。”
当年,匈奴也曾内乱过,一方杀了他的长兄,又同时与他的母族为敌,于是,他站在了对立的一方,帮助那一方夺得单于之位,这个人便是不久之前死去的老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