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赵夫人就找到自己的女儿,开门见山便问赵绿敏,赵绿敏大羞,也恨小荷把她卖了,小荷忙跪下请罪,发誓自己是为小姐好,她说如果不讲,李公子很可能明日就离去,那小姐就悔之晚矣,后来她又说出了赵绿敏的几个表哥收买她的事情,赵绿敏才知自己表哥的居心,心中大恨,不过让她高兴的是,这个李月竟然是秦姨的儿子,秦姨虽贵为王妃,但心地善良,待人随和,非常喜欢她,曾戏言让她做自己的儿媳,现在居然应了,难道真是缘分,想到缘分二字,赵绿敏脖子都羞得通红,伏在被子里,抬不起头来,惹得母亲一阵大笑。
这天夜里,李月正在月光下散步,赵显的一席话,使得他又惊又喜,没想到两家竟是世交,父兄就在这个府第里住了多年,母亲也来过,听赵显的意思,是想把女儿赵绿敏许配给自己,自己还没回京城,难道婚事居然就这样定了,是不是太草率了?不过李月心里也明白,自己真的是喜欢上这个大眼睛的女孩子了,从她问自己要兔腿的那时侯起,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尊重即墨的女孩。李月想到自己还点化了长乐和李瑶,他就苦笑不已,“人之感情,自生即有,若不能去,何必逃避!”想到这里李月心里慢慢的开朗起来。
他抬起头望天上皎月如玉盘,方想起今天是正月十六。这时,一阵轻轻的琴声从天上飘来,李月细听,是东晋名曲《长相思》,描述一位相思中的少女,思念情郎时的心情,琴声如泣如述,李月仿佛看见一位年轻的绿衣少女坐在一张椅子上,微微低着头,纤指轻舞间琴声如水,闭了眼仔细去听,清澈、婉转、悠扬中又有幽幽低怨,在淡淡的月光中李月听得如醉如痴,他知道这一定是赵绿敏向他吐露心扉了,一时间心醉神迷,他取出暖月玉箫,悠悠淡淡地应和起来,弹琴的正是赵绿敏,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心上人就在府内,却又似远隔天涯,在哀怨之中,她取出心爱的凤尾琴,轻轻地弹了起来,她希望李月能听见,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就在她全心投入到琴声中的时候,一阵呜咽的箫声响起,轻轻融入自己的琴声,赵绿敏一阵惊喜,她知道一定是爱郎听到了琴声,以箫回应自己,她听见箫声如歌如泣、如烟似梦,仿佛前世的往日情怀和那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今生,琴声和箫声在皎洁的月华下渐渐消融成一体,象两只蝴蝶在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又仿佛一对情侣在水边散步、在乱世中生离死别又在他乡偶然重逢,泪水从李月和赵绿敏眼中同时涌出,两颗年青的心在月光中慢慢融合。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 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遡洄从之,道阻且跻。 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整个府第都沉醉在优美的琴音和箫韵之中,这时没有了地位的区别、没有了年纪的隔阂,所有的人都在感受、都在祝福,小荷站在小姐身后,听见琴声悠扬、又听见箫声和起,她既为小姐高兴,又为自己伤神,何时有哪位少年郎也为自己吹上一曲呢?即墨也听见了,虽然他不懂音乐,但他还是为箫声所感,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在草原上敲起皮鼓,围火而舞,他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自己被抓走时,他才三岁,这十几年来,他一定长成了一个英俊的青年,不知他是否长得象自己呢?赵显夫妇站在窗前静静地听着箫、琴之声,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年青岁月,半响,赵夫人叹口气对赵显说道:“如果他们成不了眷侣,苍天都会怪罪我们,我要把这箫、琴之声写下来,让秦姐姐也听听。”
第二天一早,李月醒来,昨夜的琴意终于使他下定了决心,不可重蹈长虚覆辙,既然今生有缘,那今生决不负她。
他突然听见院内有刀剑相击的声音,推开窗子,见即墨正和一个年青人在对招,那年青人年纪和自己相仿,浓眉大眼,有点象赵绿敏,李月心里一动,知道他一定就是赵绿敏的二哥赵漠。李月猜得不错,那年青人正是赵显的次子赵漠,昨天武馆解禁,夜里他和师兄弟们畅谈了一夜,这几天除掉雷驴子刺客的手法成了金陵城各大武馆的热门话题,当时雷驴子周围高手众多,但居然没有一人知道雷驴子是怎么死的,得出雷驴子在落水前就已死亡的结论是因为他肺中根本没有积水,而雷驴子的尸体上没有任何外伤,他的死就成了一个谜,尤其是金陵周家,这次丢了面子,一直在全力追查,却毫无头绪。
一大早,赵漠跑回家里补瞌睡,路过客房时发现有人在院内练刀,那赵漠极好武,自然停下来驻足旁观,练刀的是一名高大的昆仑奴,和他小妹一样,这赵漠的社会等级观念也并不强,他感兴趣的是刀法而不是人,他见昆仑奴的举手投足间很平常,似乎没有练过武,但刀法却不错,开始他是不经意的看,但看到后来,越看越惊讶,这黑大汉的刀法诡异精奇,每一刀都神出鬼没,就算是他们武馆里以刀法名震江南道的王副馆主,恐怕也使不出这样的刀法,李漠越看越心痒,终于忍不住拔出剑,跳进院内和黑大汉对练起来,练刀的昆仑奴自然是即墨,他学武极为用功,每天都要练习数回,在赵府他住的地方狭小,没有地方练刀,征得李月的同意后,便来到客房的院内练习,即墨舞刀正在兴头上,突然见一人加入,这是他第一次和人对练,刚开始有点手忙脚乱,对拆了几招后他开始慢慢稳下心来,一板一眼地和赵漠对练起来。打了一会儿,赵漠发现对方其实根本不会武功,仅凭一套刀法在和自己对攻,有好几次自己都差点被刀背砍中,要不是他练武多年,经验丰富,又有一定内力,今天很可能就会吃亏。两人对拆了五十余招,赵漠还是拿即墨没办法,他越打越觉得窝囊,找到一个空子,跳到场外,大喊一声“停!” 即墨闻言停住,呆呆地看着赵漠,“你这套刀法学了多久了,以前练过武吗?”赵漠问道。
“禀公子,我以前没学过武,这套刀法只练了十几天!” 即墨小心翼翼地说道,多年来的奴隶生涯使他不敢轻易得罪人,尤其赵漠衣裳光鲜,他更不敢无礼。
“才十几天!” 赵漠张大嘴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从小跟府中武师学武,五年前进秦淮武馆,现在居然和一个只练了十几天刀法的人打个旗鼓相当,他不禁又生气又气馁。
“是谁教你刀法的?”
“是我主人教的。”
“你主人现在哪里?”
“那里!” 即墨一指客房的窗户,赵漠才发现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年青人正站在窗前看着院内。见赵漠看到自己,李月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家人无礼!唐突公子了。” 赵漠见李月长相不凡,彬彬有礼,不禁对李月顿生好感,他也是个豪爽好交友的人,赶紧向李月回礼道:“公子手下刀法不凡,赵漠能否打扰公子片刻?”
“哪里!见面即是缘,公子若不见外,请进来坐坐。”
“那就打扰了!”
当晚,赵夫人就找到自己的女儿,开门见山便问赵绿敏,赵绿敏大羞,也恨小荷把她卖了,小荷忙跪下请罪,发誓自己是为小姐好,她说如果不讲,李公子很可能明日就离去,那小姐就悔之晚矣,后来她又说出了赵绿敏的几个表哥收买她的事情,赵绿敏才知自己表哥的居心,心中大恨,不过让她高兴的是,这个李月竟然是秦姨的儿子,秦姨虽贵为王妃,但心地善良,待人随和,非常喜欢她,曾戏言让她做自己的儿媳,现在居然应了,难道真是缘分,想到缘分二字,赵绿敏脖子都羞得通红,伏在被子里,抬不起头来,惹得母亲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