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的小说,能陪伴孤独的人一起度过除夕之夜。
刘原自知失言,又不能敷衍周莳,只得站起来走到门外探头看了看,又叮嘱小童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这才回座低声说道:“此事我是昨日听我娘子说的,还没有正式公布,你可别出去乱说,以免连累到我。”
“我自然明白,你就快点说吧!”
“你也知道,吴王是当今皇上亲弟,官拜天下兵马大元帅、中书令,手握重兵,在平安史之乱和两次帝位交替中都立有大功,因上元夜事件被逐出京城,我听说这次吴王东来是和朝廷有协议的,他可自领江南东道,除不称帝以外,江南东道的一切军政皆可由其自决,所以吴王就在府内设立了相应的管理机构,说白了,就是小朝庭,只不过名义上还是亲王府属官,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刘原就把吴王府属官的结构简略的给周莳说了一遍。
周莳听得如醉如痴,半响才缓过神来说道:“大将军竟有这样大的能耐,居然能得到这样的权力。”
刘原嘴一撇,不屑地说道:“这算什么,现在各地的节度使不都是这样吗?属地的军政大权一把抓,自己说了就算。只是吴王是明着得到了朝廷的许可罢了,当年安禄山在河北,哪个刺史不是他任命的?所谓吏部的发文不过是个后补形式而已。”
“我还有点不明白,既然东、西阁祭酒形同左右宰相,那长史又是什么?难道是个虚职?”
“你错了,这个长史的设立才是吴王的点睛之笔,各州或各曹的上书经东、西阁祭酒预审眉批后,要先递到长史处,长史若认为不妥便可封还祭酒再审,三审不过才能由祭酒提出三司复议,再由长史将自己的意见尾批上报吴王,由吴王主持三司复议,大家讨论决定,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吴王对公文的批复也要交长史签发后方才能下发,长史认为不妥的,也可封回不发,直至三司复议后才能下定论,四监的上书也要先递到长史那里初审,再递吴王,这本是我太宗皇帝定的规矩,高宗以后便逐渐废止,想不到居然在我江南东道又开始复苏了,这个吴王,真是好心胸!”
“那三司复议又是什么?”
“三司复议其实就是吴王、祭酒、长史三者的面对面讨论,双方都要拿出充足的事实和理由才能最后驳倒对方,周兄明白了吧!其实这个长史才是集中书令和门下侍中为一身的宰相,而东、西阁祭酒则是有实权的尚书左右射仆。”
“我明白了,那这个长史刘兄以为会是谁来担任?”
“自然非萧隐莫属了,他是吴王的心腹,又是这套制度的主笔人,这长史一职显然就是他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那东、西阁祭酒就非韩、韦两位大人莫属了,我说得可对?”
“西阁祭酒倒听说是韩大人,但韦大人好象还是任苏州刺史同时兼市舶监,我昨日拜访过韦大人,他好象有点意志消沉。”
“那东阁祭酒是谁?谁还比得上韦大人的资历,他可曾是浙西观察使啊!”
“哼!你忘记段秀实了吗?”
“他不是任婺州刺史吗?”
刘原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周兄啊!周兄啊!你可真是个书呆子,这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手段都不懂吗?皇上知道是吴王要人,所以才找个借口把段秀实还给吴王,否则堂堂的兵部右侍郎、汾宁节度使怎会到婺州这等下州去任职。”
周莳望着刘原得意洋洋的样子,他猛然意识到,这些事刘原绝对不是听他娘子讲的,一个妇道人家,哪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准确,再说吴王妃是从不问政事的,又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事告诉一个县令的妻子,不用问,这一定是韦黄裳说给他的,周莳知道刘原的父亲国子监祭酒刘雍和韦家素来不和,这刘原怎么会和韦黄裳凑得这样近,看来这其中决不是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