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看了李维正半晌,便点点头道:“好吧!我就替你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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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对太子见外臣限制得并不严格,而常升官拜太子太保,是辅佐太子的重臣,可以进东宫见太子,他不敢拖延,立刻换了一身衣服,便乘轿向东宫而去。
太子朱标是五月初时才从江南考察商业归来,这时李善长案已在一个月前了结了,朱元璋也由此下旨,胡惟庸案从此再不追究,延续了整整十一年的胡惟庸谋反案终于落下了帷幕。
朱标回来后立即向父皇上书,详细报告了他的考察过程,或许是出于转移百官注意力的需要,朱元璋在五月中旬正式下旨,批准在民籍中单独设立商籍,承认商人的合法存在,并对其征税,同时又对商人实行了一系列的限制政策,以防止庶民趋利改籍。
这一个多月来,朱标一直在忙碌此事,直到这两天才稍稍松了口气,此刻他正坐在书案前慢慢地品尝一碗燕窝粥,可思绪却飞到了千里之外,他在想着那封信,已经三四个月过去了,他虽然得到了一点消息,但不知李维正现在已经到哪里了?
正想着,一名太监匆匆来报:“殿下,开国公有紧急事情求见。”
‘常升?’朱标微微一怔,他沉吟一下便道:“宣他进宫。”
片刻,常升匆匆走了进来,脸上的喜悦之情难以掩饰,他上前两步,跪下行礼道:“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常太保免礼”,朱标见他面有喜色,心中不由一动,便急问道:“莫非李维正回来了?”
“正是!”常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压低声音道:“他刚刚回来,他请我禀报殿下,那封信他已经得手并毁掉了。”
停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李维正说当时北元军大举来袭,他怕保不住,所以才擅自毁信。”
说完,他回头向侍卫使一个眼色,侍卫将一只盛物的金盘托上,里面正是李维正要转交给朱标之物。
“殿下,这些就是他请我转交之物,请殿下过目。”
朱标虽然已经知道了一点消息,但确切消息传来,还是令他心中大喜,他先收好了自己的金牌,随即拾起信封看了看,果然就是他所担心的那封信,里面的信纸却没有了,既然信封已拿到,说明信没有被夺走,朱标又取过齐王写给湖广提刑按察使的信件,这件事他其实已经知道了,他已经从锦衣卫指挥使蒋瓛那里知道不只是齐王,似乎连秦王、楚王、晋王都参与了这次争夺,能从这么激烈的斗争中最后把信夺到手,这个李维正确实不简单,虽然他没有遵从自己的旨意把信带回来,而是擅自毁了它,但蒙古大军来袭,不得已而毁掉信,他可以理解。
“他现在在哪里?为何不亲自来向我禀报?”
常升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道:“回禀殿下,他说他不便出现在东宫,还说家中出了一点事,他须要处理,他还说不打扰殿下处理国事。”
“他真是这样说的吗?”
“是!他确实就是这样说的,微臣不敢隐瞒。”
朱标慢慢笑了,李维正想的理由倒是光面堂皇,担心父皇发觉,这确实是他想得周到的一点。
不过朱标却知道李维正不肯来的真正原因是为蓝家恶奴侵占李家村土地一事。
这件事他当然知道,不过他并没有过多插手,他想看一看李维正准备怎样处理此事,是立刻跳起来去找蓝家大吵大闹一通,还是冷静下来,来请自己出面,谋定而后动,从现在他不愿来拜见自己看,他应该还在忍着,等自己出面解决此事。
李维正对此事的态度让他很满意,他点了点头,便从金盘中拾起那包装满钻石的小囊,递给常升道:“这个东西就算我赏赐他之物,补偿他家中的损失。”
常升不明所以,又不敢多问,接过囊袋便告辞而去了,朱标又取过信封,渐渐陷入了沉思,从武昌也出现锦衣卫的踪影来看,他相信父皇一定也知道了此事,但父皇至今不闻不问,自己的侍卫长正俞平和五名侍卫被暗害,父皇也视而不见,以父皇的精明,这件事他岂能不知原委,父皇的暧i态度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也在等,等这封信最后浮出水面,无论如何,这封信终归会到他那里去,好在这封信已经毁了,无人再知道它的内容,威胁他太子之位的最大隐患已经被拆除了,当然,父皇可能会震怒,可这总比让他看到这封信的内容要好得多。
想到这,朱标吩咐一声,“去把杨宁叫来。”
片刻,杨宁匆匆走进了书房,躬身施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杨宁早已经回来了,他并没有回什么武当山,他因为认识燕王,不敢再返回龙门所,在城外探得韩淡定阵亡的消息后,他估计李维正已经得手了,便直接赶回来向太子报信,事实上他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监视李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