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棠华很快摇了摇头,雀安安从不会忍着自己的脾气,要是真的知道了,早就发作了。
无论如何,常季的去向,乌棠华是绝不可能告诉雀安安的。
第十七章
天凉如水,雀安安一夜未睡,她在常季的屋子里坐了一夜。常季是她买回来的奴隶,又是她前面几月的枕边人,屋子就在她的殿边上,小小的一间,一眼就能看完。
触手的被子潮得很,衣服也少得可怜,狭小的窗台边上放着一盆还没开放的柰花,小小的一盆,不扎眼,跟常季一样,可柰花好歹还有奇香,而常季什么也没有。
雀安安转过脸,她从不关心枕边人的境况,即使是脸上身上有些伤痕,她也不会多过问,只要在床上服帖就行了,遑论住哪里,吃什么,穿什么这样的小事。
因此她想不明白自己坐在这里干什么。发现常季不见是在三天前,常季不好看,如今也不会叫了,可她突如其来腻了新挑上的人,就是想要常季。她作为十二楼的楼主,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是第一次,她想要一样东西,却得不到。
她还能随便找个人麻痹自己,第二天,心上就莫名其妙烦躁起来,到了第三天,火已成燎原之势。
十二楼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常季是她的人,常季要是想走,只怕还没出殿门口就有人来告诉她了,可是常季离开了,没有人多言一句,她命人将十二楼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他。
常季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这其中必有某些人的安排,常季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她细细思量,能将人悄无声息地弄走,除了她之外,大概也就只有那些分管楼中事务的长老们了。
雀安安不仅脾气不好,而且没有耐心,她做事也没有什么边界,只要她还是十二楼的楼主,就有这个能力处置长老。
走到门边,有阳光渗进来,雀安安抬起头,想象着常季站在这里会有什么感觉。
常季啊常季,雀安安念了两遍他的名字,心里又开始烧得慌,她恶狠狠地想找到常季之后一定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最好再栓根金链子,这样常季永远也别想离开她。
雀安安心里一惊,永远待在她身边,她好像很久都没有想过永远了,在她枕边的人总是待不长久,不是玩腻就是杀了,常季算是在她身边留得久的人了。
不过短短三日,一个常季让雀安安的世界地覆天翻,迫切地想要他,又希望他能够永远待在自己身边,想不明白的雀安安索性在门口坐了下来,她手放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眼里的光昭示着她想要将这件奇怪事情弄明白的决心,就在这个时候——
“楼主,乌长老她们已经等在大殿里了,乌长老命属下来请您过去。”
是乌棠华身边的侍女,此前一直等着门口,雀安安不看她,只随口问了一句:“打算说了吗?”
侍女不敢看她,垂首低声答道:“属下不知。”
雀安安忽然笑起来,她站到侍女面前,手指一点一点滑过侍女的脊背,而后来到她的脖颈上,语气诡秘:“这副骨头,我很喜欢。”
大有将她剥皮拆骨的意味。
手指滑过的触感不亚于毒蛇爬过,侍女颤抖着身体跪下,高声喊着楼主饶命。
“现在知道了吗?”雀安安的手仍旧放在侍女的脖颈上,似乎她只要稍稍一用力,眼前这个人就会被她杀死,杀过的人多了,乌棠华身边的人更是不值一提。
感受到雀安安渐起的杀意,侍女伏在地上,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身体里抖出来的:“乌长老没打算告诉您常季的去向。”
她死死贴着地面,生怕说出来的话叫雀安安恼羞成怒,进而杀了她。没想到雀安安轻而易举地饶过了她。
乌棠华派人来请雀安安,不过是想试探她敢不敢为了一个奴隶而动她们,既然不打算告诉她常季的去向,雀安安抬手,黑影落在她身后,“那就先杀乌棠华身边的人,当着她的面杀,最后再杀她,她什么时候求饶就什么时候停手。”
黑影一闪而逝,雀安安到了殿里,刚杀到第二个人,乌棠华被强行按在被杀的那人面前,两人面对着面,对面的人不断求饶,偏生乌棠华铁石心肠,一动不动,只是攥紧的手暴露出她真实的情绪。
雀安安给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手起刀落,血溅了乌棠华一脸。
雀安安不知道接连看三个亲信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受,但她已经逐渐失去耐心,要是到了第四个人,乌棠华还是不说,雀安安就不想留她性命了。
不过刚刚雀安安将鞭子甩到她身上,雀安安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一直按而不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