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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从她脸上扯下来的面巾当做蒙眼布又缠到她的眼睛上去,安一从腰间掏出来一柄匕首,与池青道对视一眼,安一的匕首点上女子的手腕,池青道颔首。

不能视物让这名女子心中多多少少有了几分惶恐,所有的感觉都在这一刻被放大——有人在她的手腕上划了一刀,不知深浅,鲜血很快冒了出来,她的手腕一片濡湿,有人还将她的手腕抬了起来,让她听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直让人头皮发麻,自她出世以来,除了被喂下蛊虫,还没有经历过如此残忍的事情。

不过十滴,女子就已经受不住了,她连声嚷着她什么都说,情绪已然溃败。

池青道摆摆手,既然她要说,池青道就没有继续为难她的道理,安一先是扯下蒙住这女子眼睛的面巾,紧接着又用纱布将她的手腕包起来。

其实安一割的并不深,此种刑罚并不在于深,而在于听自己血滴落的声音,况且割得太深,血液必将喷涌而出,人也会死得比较快,他们可不想被抓住的人一句话都还没说,就没了性命。但是蒙住眼睛的效果跟平常不太一样,女子几乎以为安一割到了她的骨头,她的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

“你们凌云人,就是诡计多端。”女子目光扫过她的手腕,中了把戏的她愤恨出声。

“我不听废话。”

池青道招招手,安一还没来到女子跟前,女子就拖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她今天算是遇见狠人了,咬咬牙,不想再受那非人的折磨,她道:“我是奉寨主的命令,在此埋伏的。”

“什么寨?”

西南附近有不少苗寨,但多数已经归顺朝廷,池青道有理由相信,有异心的苗疆人一定藏在更深的地方,也许眼前这个人就来自大山深处的苗寨,只要知道寨子名字,又有这个人在手里,一定能找到那个苗寨,只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依——”

女子刚发出一个字节,就忽然怒目圆睁,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影卫皆惊,纷纷拔剑,安一将手指放在女子的鼻间,摇了摇头:“死了。”

池青道就在这里,周围都是她安南王府百里挑一的影卫,有什么人能在如此情况下杀人,应该不是暗器,再小巧的暗器总会留有痕迹,女子身上明显没有这种痕迹,再看女子,她的嘴唇青紫,好像是毒发身亡的症状,不止是她,其余人皆嘴唇青紫。

安一一一查过之后大胆推断:“会不会是有人在她们体内种下了蛊毒,刚刚催动了,才引致她们毒发身发?”

都是苗疆人,来自苗寨,若是被种下蛊毒也是有据可依,池青道的目光定在那女子身上:“尸体带到西南军中,找个大夫看看。”

“属下明白。”安一随手招来个影卫,影卫将那具尸体扛起,君闲也恰好在此时回来,他果真找到了一朵好大的花,花朵通体红色,延向花心的地方掺了淡淡的白,正拿在手里。

“很漂亮。”尽管池青道早已喜怒不形于色,但看在君闲眼里,池青道还是难免兴致索然,有点像只耷拉着耳朵的灰狼,没精打采的。

“没问出来?”君闲走近她,将花递到她眼前,顺便看了一眼影卫身上扛着的人,他还以为那人是晕了过去,审问到晕过去都没说什么吗?还挺厉害的。

“是啊,”池青道鼻尖萦绕着花香,她将头低下去又猛然抬起来,径直看向君闲:“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知道啊,”君闲泰然自若地点点头:“你不想让我看见,我就不看,况且,我确实是没准备好看这样的事情。”

池青道一路走到现在,总不能指望她是个跟他一样还什么都不懂、见不得血腥的世家公子吧,从她布局杀了顾一野,就能看出来她不光心思深沉,做事也狠决,要杀什么人要得到什么从来就在她的计划之中。

可他能怎么办,池青道为了自保,就像现在,那些人要杀他们,他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看得懂什么是小打小闹,什么是刀刀致命,对于要杀他们的人,池青道如果姑息只会后患无穷。

君闲也没天真到这个地步,要去指责池青道为什么杀人、为什么这么残忍,就不能留他们一条活路吗?

不能,池青道是从刀山火海中活下来的,她面对的是君闲难以想象的刀剑,她不能给对手留余地,那样会让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陷入死地。

君闲都明白,也在试着理解池青道,池青道将他捧在心上,一言一行看似随意,但应该都是她小心斟酌过的,既不会伤害到君闲,又保护了君闲,她让君闲全无顾虑地去生活,那君闲又怎么能绊住她的脚步。

将那从她脸上扯下来的面巾当做蒙眼布又缠到她的眼睛上去,安一从腰间掏出来一柄匕首,与池青道对视一眼,安一的匕首点上女子的手腕,池青道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