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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扶摇台,扶摇直上九万里。”

“是,扶摇台的歌舞最好,让人听了看了如痴如醉,犹胜在仙境,只剩下快乐,再也想不起旁的什么,要是扶摇台还在的话,我一定要带我的卿卿来听来看。我一定要让世人来听来看,扶摇台的歌舞是这天底下最好的。”

应默一头栽倒在地上,她索性在地上瘫成个大字,有眼泪从她的脸颊滑下去,她喃喃道:“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丹赵已经不在了,扶摇台也已经不在了。能够让世人称道的歌舞,也早就是从前的事了。从前不会有人知道,此后更不会有人记得。

招山兰和纳念都出乎意料地看向被绑起来的阿云,阿云眼看着雀安安被抓之后,一直都在反抗,一路上不停地同她们几个打架,不止是阿云自己,她们几个也被阿云搞的精疲力竭,杀又杀不得,没有办法,泉箫就给阿云下了短时间内失去内力的药,又将阿云绑起来,如此才算解决了。

纳念走到阿云身边,方才那句扶摇台就是阿云说出来的,她双手握住阿云的肩膀,喜出望外地问:“万羽,你都想起来了?”

万羽抬眸,扫过纳念,她脸上总算有了几分与纳念重逢该有的神色,她将万羽这个名字囫囵吞下去,道:“是,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扶摇台的歌舞最好,想起丹赵已经国破,就连她的挚友纳念,都在战乱中,被毁掉了一切。

纳念亲自用匕首将万羽身上的绳子割断,她一把抱住万羽,“你想起来了就好。”

万羽轻轻将手放在纳念的面具上,面具太冷,但她知道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又仿若被烫到了一样,蜷缩起手指,万羽轻声道:“纳念,没关系,你还有我。”

纳念一愣,将万羽抱的更紧,她在战乱中一无所有,可好歹她还有万羽。

雀安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阿云想起来了,她又失去了一大助力,雀安安低下头去,她怀里抱着常季,常季这几日的情况一直都不太好,总是断断续续地发着高热,雀安安被她们握在手里,但好在她们中间有人懂医,她们也不想常季死掉。

或许不是常季,而是雀安安的夫郎。常季对于她们来说,什么用也没有,除了这个名头,她们救他,只是因为他是雀安安的夫郎,是雀安安,她们活下来的唯一的小公主的夫郎。

常季仍旧昏迷着,小小的一团窝在雀安安怀里,乖巧柔顺,却虚弱至极。自那次之后,不管雀安安怎么跟他解释,他都不听。

常季铁了心认为那些人是雀安安指使的,是雀安安指使纳念她们来侮辱他,说他是个一无是处还毁了容的哑巴,没人更比雀安安知道常季是怎么戴上这副面具又是怎么变哑的,是她雀安安为了床笫间的乐趣,亲手给常季烙上面具,亲手割掉常季的舌头。

这一切明明都是雀安安亲手做的,她却指使人来说常季是个一无是处毁了容的哑巴,她们都嫌弃他。常季心如死灰,那颗心终于再也翻不起来任何涟漪。

后来雀安安不提了,她再也没有提过这些事情,她心里有愧,她对常季做了如此残忍的事情,但不提不代表常季不记得。

常季彻底死心以后,对雀安安的触碰厌恶至极,已经到了只要雀安安一碰他,他就会干呕的地步,他精神溃乱,一见到雀安安就不断地想逃,也只有在这样昏迷的时候,雀安安才能心无旁碍地抱着他。

平日里常季清醒着,连喂药这样的事情都是别人代劳的。

雀安安的额头贴上常季的额头,已经不是那么烫了,雀安安多多少少有些放心。

泉箫她们一心想要带着雀安安回到丹赵,雀安安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为什么非要带着她回到丹赵,难道就因为她身体里流着丹赵皇室的血?

雀安安猜测,可能不止要在丹赵起事这么简单,丹赵离安南很近,一旦池青道那边得到风吹草动,即可马上出兵,平定丹赵的叛乱。

丹赵这边重新聚集起来的人怎么敢和池青道的安南军抗衡,况且直到现在,雀安安都只见到了不过十余人。

那就是还有别的什么,一定要在丹赵完成的,而且这中间,需要她,需要一位皇室的继承人,亦或是皇室血脉。

雀安安刚从西南回来,在西南见识到了闻倾木的蛊术,居然能偷天换日,让一个人再生到另一个人身上,她猜测过,丹赵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秘术。

毕竟丹赵在世人眼里,神秘未知,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泉箫她们难道想要另一个人重生到雀安安身上,要真是如此,她们带雀安安回来,就是要雀安安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