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病不起,那就是丝毫没有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那该是天大的打击,对于一位已经嫁了人还怀着孕的夫郎来说,什么能是天大的打击,可以依靠的妻主死了呗。
这还不止,还有棺材铺的人小心翼翼地透露,安南王府的人深更半夜造访,指名道姓要一口上好的棺木,还买了不少香烛和白绸。
有人调笑这棺材铺的老板生意做的真够广的,老板也不解释,毕竟白事那多多少少都是掺杂在一起的。
安南王府要买上好的棺木,一切都昭然若揭。
那天回城的影卫,明明什么都没带回来,或许池青道真的成了森森白骨,有总比没有好,是白骨,但是比个衣冠冢要好。
这下原本那些一心相信池青道没死的人,也开始动摇,心里犹犹豫豫,池青道不会真的死了吧?
很快,同安南王府关联不小的府衙派人贴出了告示,是一张讣告,上面言明,安南王池青道已经死了,将在七天之后下葬,在下葬之前,欢迎百姓前来安南王府吊唁。
此讣告一出,举世皆惊,就连远在京城的天子听说,都派人赶了过来,现下那人还在路上,正马不停蹄地往安南赶。
既然是府衙贴出来的,同安南王府昭告天下没什么大的区别,更何况天子也相信了。
人们开始麻木,池青道是真的死了,安南的天要变了,天子的人明着是来吊唁,实际上是来干什么的,没人知道。
人心惶惶之下,也不免有人高兴,知府谢飞荷就挺高兴的,就连那讣告都是她一手促成的。
人人都当这谢飞荷是个糊涂官,没什么作用,可人家聪明着呢。
也许是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谢飞荷一直被池青道压了一头,蛰伏已经让她的小心谨慎成为了习惯。
安南有池青道在,她这个知府形同虚设,平时出了什么事,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不会轮到府衙去管,百姓都会直接去安南王府找池青道。
也难怪谢飞荷被任命为安南知府的时候,朝堂上人人都是一张幸灾乐祸的笑脸,池青道在安南多年,早就树立了自己的威望,她想有所作为以图升官调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现下池青道死了,安南一下子就空了出来,全由她做主了,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即使是她的手伸不到军中,但安南的其他事情总要落到她头上,至少她可以拿回属于府衙的权力。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池青道都已经死了,没了主心骨的安南王府即使被池青道教的再好,也撑不了多久。
可池青道是谁,那是于战场上厮杀,护送当今天子一路北上的杀神,她会这么轻易就死了,谢飞荷不信。
谣言纷飞,推测的再好,那也终归是谣言,有一半的机会是真的,但也有一半的机会是假的,一旦选错了……池青道是眼里揉不下沙子的人,要是她就这样贸然架空安南王府的权力,万一池青道没死,找她秋后算账怎么办。
像谢飞荷这样有大智慧的人,她为了自保要做的就是从谣言中探索真相,谢飞荷为自己的小心谨慎感到满意,甚至有些自得,她马上写了帖子让人递到了安南王府去。
她要亲自去看一看,印证这些谣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也不止她一个人有这样的心思,照夜清也在蠢蠢欲动,池青道嚣张的样子历历在目,要是谣言是真的,池青道真死了的话,阿依木想,那可算得上是风水轮流转了,池青道也会有今天。
但她高兴归高兴,还不至于没了理智,她在照夜清这么多年,深谙池青道的手段,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池青道为了钓鱼设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引她们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出去。
池青道这样的人,有什么她干不出来。
阿依木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有可能,池青道的阴影仍旧笼罩在她的心里,她得亲自去安南王府看一看,不亲眼见到池青道的尸体,她是不会相信池青道真的死了的。
于是阿依木和谢飞荷在王府门口撞了个正着,谢飞荷自然是认得阿依木的,她没想到阿依木也会来,看来照夜清也要打算做点什么了。
安南少数民族众多,要是真闹起来,就凭她府衙的那点人,根本就压不住,她得想个法子,既能借安南王府的力,又能让她拥有实权。
两人脸上笑眯眯,但实际心里都有各自的盘算,谢飞荷想要引火,阿依木就未必不想利用这个没用的知府。
按理说怀着孕的夫郎确实会格外脆弱,因为这世间男子本就脆弱,有的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男子,远比不女子,倘若这男子要是小产,那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由此,就算是妻主不重视的夫郎,也会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