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清长得儒雅飘逸,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态,张铉想到了李靖,李靖便是赵郡李氏嫡系,说不定还是这位李清明的叔伯堂兄,他也笑着施一礼,李明清含笑点了点头。
“这位是白信阳,襄国白氏!”一名身材瘦高如竹竿一般的年轻公子起身行礼。
“这位是裴文逸,闻喜裴氏,御史裴大夫之孙。”张铉在天寺阁一案中见过裴蕴,对裴蕴印象很好,他对裴文逸也格外敬重。
裴文逸也向张铉回一礼,这些名门子弟都受过十分良好的教育,个个彬彬有礼,绝无半点失礼之处。
“这位是崔元翰,清河崔氏,也是我的至交好友。”
十几名子弟都来自河北、河东各郡名门世家,人以群分,卢庆元显然也是他们中间一员,这时,一名卢氏长辈匆匆跑来,对卢庆元喊道:“二郎,大门外无人接待宾客,二家主发怒了,你快去!”
卢庆元无奈,今天他负责迎接宾客,大门外无人接待宾客是他失职了,他只得歉然对张铉道:“请张公子见谅,我暂时失陪片刻!”
“无妨,卢兄请自便。”
卢庆元又向众人告罪,便快步离去了,卢庆元刚走,坐在张铉身边的白信阳便笑问道:“这里在座的都是河北士族,清河张氏是河北有名的望族,张铉可是清河张氏?”
白信阳虽然问得很客气,但他心里着实有点不舒服,他见张铉穿一身细麻薄衫,头戴平巾,完全是平民打扮,腰间居然还配一把刀,佩刀也就罢了,刀鞘还是半新不旧,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卢氏的护院武师,居然坐在自己身旁。
张铉也注意到了,这群年轻公子个个锦衣玉袍,头戴金冠,腰佩华丽长剑,自己坐在其中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他心中苦笑一声,看来阿圆确实有先见之明,不过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会被拉进名门子弟的圈子里。
其实张铉也知道上门做客应该穿好一点,以示对主人的尊重,只是他生性不喜欢穿华丽衣服,从小就是一身运动服,参军后更是天天军装,进入陆军学院,同样是一身军服,他长这么大,甚至还没有穿过西装。
而且他今天并不是真的想来做客,他连正式请柬都没有,何谈做客?也就用不着自作多情地打扮整齐了,他只是想找机会见一见卢清,否则他根本就不会来。
所以他便穿着自己最喜欢的细麻蓝衫,哪里知道却被卢庆元拉进名门子弟圈,令他也感到一丝尴尬。
不过尴尬归尴尬,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低人一等,所以当卢庆元请他就坐时,他也坦然坐下。
张铉淡淡一笑,“在下和清河张氏无关,听我口音也不是清河郡人,我其实是长安人,出身平民。”
“哦——”
白信阳长长哦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然起来,屁股不由自主地向右边移一移,离张铉远了几寸。
这时,崔文象向李清明使了个眼色,李清明会意,又笑问道:“听庆元说,张贤弟在洛阳为官,不知在洛阳官任何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铉身上,张铉刚才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很多人都听得清楚,原来出身平民,这就让他们不解了,出身平民居然能出席卢家老爷子的寿宴,莫非他是官场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