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他因直言进谏触怒了天子杨广而被贬去张掖郡任山丹县尉,好在老上司裴矩很器重他,一直替他说情,直到三年前他才被调回洛阳,出任洛阳尉,
傍晚时分,张铉找到了位于福善坊的韦宅,韦云起的家不大,是一座占地约两亩的半旧小宅,他儿子在太学读书,女儿已经出嫁,只有他和妻子住在空旷的屋子里。
当然,韦云起毕竟是洛阳尉,又出身名门世家,他府中也有几个老仆人和两名丫鬟。
张铉被韦云起请进了书房,两人分宾主落座,灯光下,张铉才看清了韦云起的相貌,或许是长期在河西任职的缘故,他皮肤很黑,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鬓角已略见斑白,但他目光却很深沉,闪烁着一种睿智的光彩。
张铉暗暗点头,难怪裴矩很看重韦云起,他身上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气势,可惜他却被长期打压,难以得到施展抱负的机会。
韦云起心中也很惊讶,这还是三年来裴矩第一次让人拿他的玉佩来找自己寻求帮助,而且他也听上司李纲不止一次说起过张铉这个人,为人仗义,勇于担责,是一个能做大事的年轻人。
韦云起暗暗打量张铉,张铉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端正,俗话说以貌可以取人,相貌端正,目光清澈,那人品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也听说过张铉的一些事迹。
“张将军需要我怎么帮助?”韦云起问道。
“我需要韦使君替我找一个人。”
张铉便将李善衡的情况详细给他说了一遍,最后他很担忧道:“现在的问题是不知到李善衡是死是活,如果他已经被灭口,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恳请韦使君尽力帮助我们。”
“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
韦云起笑了笑道:“虽然在洛阳找一个人确实很难,但也有办法,从官方的角度就是细查李善衡所有亲戚朋友的线索,找到他最有可能的落脚点,然后再暗中观察,这是一,其实就是利用洛阳下九流的关系,让他们协助寻找,有的时候他们在找人方面很有作用,至于张将军担心李善衡被杀,我倒觉得可能性不大。”
“何以见得?”张铉不解地问道。
“刚才张将军也说了,他是阊阖门事件中唯一漏网之人,从这件小事便可看出此人很精明,绝不让自己陷于险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灭口,我相信他此时一定躲在某个地方。”
张铉点点头,韦云起分析得很对,李善衡被灭口的可能性确实很小,或许是关心则乱的缘故,他一直担心李善衡被杀,现在韦云起作为局外人提醒他,使他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
韦云起又笑着补充道:“李善衡这个人是军中高官,他必然是得到了更好的许诺才会自毁前途,如果他得不到应有的补偿,他岂会甘心离开洛阳,所以我推断要么是有权势者将他藏匿起来,要么他孤零零躲在某个地方,前者,我用官方的线索寻找,而后者我会利用下九流的力量寻找,双管齐下,相信几天之内会找到线索。”
张铉大喜,连忙起身行礼,“多谢韦使君倾力帮助,如果韦使君需要人手,我可以派一队士兵来协助。”
韦云起想了想,他确实需要一些人手,虽然手下有不少衙役,但人多口杂,他怕会走露消息,张铉的士兵当然是最好不过,韦云起便欣然笑道:“如果有张将军士兵的帮助,我想会更有效果。”
“好!我回去就会安排。”
他看了一眼韦云起略显得清贫的房间,又笑道:“不会给韦使君增加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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