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于筠的马车在独孤府前缓缓停下,新任家主独孤篡亲自到大门前迎接于筠到来,独孤篡是独孤家族的嫡长孙,前任家主独孤顺是他的五叔,他父亲便是独孤顺大哥独孤罗。
从辈分上来说,独孤篡和于筠是同一辈分,只是年纪上略小几岁,另外于筠官任鸿胪寺卿,而独孤篡没有官职,他父亲在隋朝官封蜀国公,但到了唐朝他只得了一个武城县公之爵,也就是说唐朝不承认隋朝的爵位。
但这只是一个借口,李渊也照样册封窦威为国公,这里面的原因独孤篡心中比谁都清楚。
独孤篡在隋朝出任过河阳郡尉,但在唐朝却没有官职,目前赋闲在家,他将于筠请到内堂,两人分宾主落座,侍女给他们上了茶。
独孤篡因为前任家主独孤顺暗中支持宋金刚一事而变得十分低调,他不仅耗费了巨大的钱粮支持唐军,以平息天子对独孤家族的震怒,同时他也遭到了其他其他关陇贵族的孤立,尤其遭到窦威的孤立,已经连续三次武川会议事都没有通知他参加。
所以于筠的到来就显得弥足珍贵,独孤篡格外热情地招待这位自叔父死后第一次上门的关陇贵族家主。
两人寒暄了几句,于筠缓缓道:“今天我来找贤弟是想说一件事,这件事我本不应该说,但如果不说我良心难安,从这件事发生到现在,我没有一天能睡好,此事和独孤家族关系重大,我不得不说。”
独孤篡肃然道:“兄长请说!”
“你一定要向我保证,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我保证!”独孤篡郑重地点了点头。
于筠沉吟一下说:“贤弟觉得令叔说被何人所害?”
“朝廷说是被宋金刚所害,虽然我也觉得有些疑点,但我已经无法追究了。”
“贤弟觉得疑点在哪里?”
“在杀人动机上,刑部说宋金刚是为了掩盖他们之间的交易而杀人灭口,但细想起来这里面有点荒谬,宋金刚需要掩盖什么?他可是造反的乱匪,又不是隐藏极深的某个朝廷重臣,他根本不需要掩盖交易,倒是我叔父需要掩盖交易,用杀人灭口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你说对了,刑部的报告之所以漏洞百出,还被朝廷承认,是因为上面不准他们真正去查,只要他们找个借口草草结案。”
独孤篡愕然,“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筠一字一句道:“因为杀令叔之人,不是别人,就是当今天子。”
“啊!”
独孤篡呆住了,半晌他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可能?”
“这么重大之事我会胡说八道吗?等贤弟冷静下来我再继续说。”
独孤篡心中乱成一团,自己叔父可是李渊的舅舅,哪有外甥杀舅舅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