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大臣都变了脸色,这可是政事堂议事,赵郡王怎么能如此失态?连一旁李建成也忍不住提醒他道:“孝恭将军,应该先请示圣上。”
李孝恭顿时醒悟,不得不忍住怒火,躬身施礼,“请陛下准微臣辩护。”
李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淡淡道:“准!”
李孝恭这才反驳道:“打仗可不是请客吃饭,两军作战,应该料敌在先,张铉并不知道东征军北上江夏的决定,但他却能及时率大军进入富水,而王爷却说自己一无所知,自己不作为,还把责任推给东征之军,那隋军怎么知道分兵来拦截,王爷却不懂分兵来救援?”
“这个原因刚才陈相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我们实力不如对方,隋军战船控制了长江,东征大军的一举一动,他们当然很清楚,可我又怎么知道?如果我能像隋军那样掌控整个江夏局势,那还需要东征大军来援助吗?”
“这话不对,刚才王爷自己也承认,十万北隋军屯兵于对岸,江夏只有数千战船游弋江面,而陆地上却没有隋军,甚至铁矿山还在正常开采,王爷还控制着江夏,怎么能说自己一无所知。”
“情况不是郡王殿下想的那么简单,隋军之所以没有登陆江夏,就是在等我分兵南下,然后他们便可一举歼灭,事实上我确实分兵南下了,李世雷将军率一万军队南下富水支援,结果呢?数万隋军骑兵早就埋伏等待,李世雷将军的一万军队全军覆灭。”
“那是后来才发生之事,隋军早已经登陆了,那时我们粮食断绝,不得不断臂求生,我已经率军西撤,王爷才派军来支援,但隋军登陆之前,为什么王爷却按兵不动?”
两人针锋相对,各占道理,其实几个精明的大臣已经听明白了,李神符确实有消极自保之嫌,不肯救援李孝恭的军队,但李神符却准备得很充分,从各个角度来解释,又很好地照顾到了朝廷和天子的情绪,手腕十分高明,成功地掩饰他救援不利的事实。
而李孝恭却实在不擅于朝堂争斗,明明是受害一方,却表现得强词夺理,硬抓住李神符事前不作为这一点不放,理由就显得十分苍白,李神符已经明显占据了上风。
李神符已感觉到自己胜券在握了,但他还需要最后再狠狠捅李孝恭一刀,李神符便冷笑一声道:“隋军究竟有没有登陆,有没有埋伏?当时谁也不知,现在郡王殿下却在这里妄作猜测,事后诸葛亮罢了,为将者第一原则是谨慎,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我是不会分兵南下,一旦被骑兵分割包围,各个击破,武昌就完了,事实上,武昌县一直没有失守,我始终都没有战败,朝廷才有了和北隋讨价还价的本钱,原因就在于我恪守谨慎原则。
相反,郡王殿下却对谨慎原则看得很淡,我实在想不通,哪有主将只带几天干粮行军的道理,那不是将自己陷于绝境吗?赵郡王富水之败,实际上在九江郡时就已经注定了,不必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更不能将责任推到朝廷身上。”
李孝恭几乎被气疯了,他不假思索地怒吼道:“九宫山不能行走辎重,我最多只能带七天的粮食,这是谁做的决策?是我吗?”
大殿内霎时间鸦雀无声,李渊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