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苏扬望着她,话音顿了顿,“用不用给陈先生带点礼物,感谢他帮我们这个忙?”
界限划得很清楚,我们是我们,陈先生是陈先生,一个需要礼物感谢的外人。
骆谨辰看了眼沈兮,唇角勾起一丝兴味。
沈兮也听出来了,不过她已经准备咬死这位就是好心市民陈先生,“不用,你人来就行。”
只要别碰上池焱那位朋友,她还是可以等这位陈先生走了之后办理转院的。
理由她都想好了,离家远,离剧组远,离哪哪都远。
沈兮还在盘算,男人慢条斯理看了眼她刚刚挂断的手机,“骆琳?”
她当时就是一僵。
被苏扬要来的事打乱节奏,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关没过。
她能怎么说?存错了,还是啊哈哈哈我这位朋友刚好也叫骆琳呢巧不巧?
沈兮看了眼男人,觉得他不像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于是她沉吟了下,朝他招招手,小小声,“你过来。”
这倒不像是被抓包了狡辩,反而更像要分享什么秘密。
男人眼中兴味更浓,斯文在她理疗床边落座,“怎么了?”
沈兮立即凑过去,给他看手机上的通讯录,“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好多人我都存的骆琳,你的也是。这样每次接电话都像在开盲盒,是不是很有趣?”
大概没那么疼了,沈兮苍白的面色终于恢复了点红润。
她长睫小扇子似地垂着,侧脸一本正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张小嘴里吐出来的话骆谨辰一个字都不信,但沈兮通讯录里真的有一排骆琳,其中甚至有他用来联系她的号码,倒是让他有了丝意外。
她这是在玩什么呢?
男人眸底含笑,轻轻松了一点领带。
他长指在上面滑了下,随手点住一个。刚要问这个又是谁,有人跑过来,从另一侧紧紧抱住了沈兮,“姐姐,你怎么把脚扭伤了?”
这一抱,沈兮立即从侧向他这边变成了侧向另一边,手机也从他指下溜开。
骆谨辰的目光落到了来人身上。
比起之前的苏扬,眼前这个人显然更具有少年感。
不论是偏浅的发色还是大大的眼睛,都显得清透又乖巧,是那种很讨女性喜欢的长相。
果然沈兮一见他,连自己的脚伤都不顾了,“你哪受伤了?怎么也在这?”
“我没事,老伤,早好了。”叶安佑撒娇地蹭蹭她。
沈兮却还是不放心,非要亲眼看看。
刚才在外面等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几句,当时也没太在意。
可这个受伤的人变成了小叶子,她就不能不在意了。
撩开裤腿,脚踝上果然有开过刀的痕迹。
淡粉色的伤疤落在白皙的肌肤上,浅浅一条,却还是看得沈兮不住皱眉,“疼吗?”
“早就不疼了,我那天滑冰你也看到了,不是好好的么?”
见沈兮一直盯着那道疤,叶安佑又凑到沈兮耳边小声道:“上次你不是说,要是觉得不好看,可以等退役了以后弄个纹身?你说我纹个什么?”
国家有规定,现役运动员是不能纹身的。
沈兮按了几下,见叶安佑并不觉得疼,也放下心,“你想纹什么?冰刀?”
“纹个‘兮’字怎么样?我记得你家有一幅字,是书法大家谢道先生的笔记,特别漂亮。”
沈兮家里的确有这么一幅字,上面只有一个“兮”字,是她出生后她爸特地请人写的。
她爸宝贝得很,就挂在客厅里,谁来都要炫耀一番。
所以这人肯定去过沈兮家,还是沈家老宅。
骆谨辰听到沈兮说:“纹我名字干嘛?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我霸占了。”
他起身拿开冰袋,“时间差不多了,去病房吧。”直接将沈兮抱了起来。
沈兮一路就是被他抱过来的,很自然地搂上他脖子,还在说纹身的事,“你今年才20,退役早着呢。只要没有伤病,最少还能再参加两届冬奥会。”
华国男单并不是强项,更不像俄国女单人才济济,每人只有一次参加冬奥会的机会。
叶安佑却没有回这话,而是到一边推来一把轮椅,“坐这个吧,这个稳一点。”
这是怕摔着沈兮,还是……
骆谨辰看了他一眼,微偏头问沈兮:“要不要坐轮椅?”
无论是动作还是说出来的话都太熟悉,沈兮一下子想起之前医院门口发生的事。
她赶忙摇头,“不用了,反正也没多远。”
关键是有人抱好遮脸,谁知道路上会不会又遇到梁季。
叶安佑闻言有些失望,把轮椅推回去,又跟在了沈兮身边,“沈叔叔这几年都在s市,你也一个人住。别叫老宅那边的保姆了,我过来照顾你。”
前些天沈兮回过一次老宅,但因为失去了五年的记忆,有些人她并不认识。
比起那些她不了解的保姆,从小一起长大的叶安佑显然更让她放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