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苦笑道:“三年就是三万两银,一万五千石米,这些够前线的将士们吃用一个月了。”
红酥愤愤道:“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明明王爷与广陵王都执掌一府之军,却要厚此薄彼,难道亲疏嫡庶之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李放陷入沉默,良久,方才微微一叹:“红酥,不要再说了。我与李昶终究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陛下的儿子吗?”
李放默然不语。
卓小星听得愈久,愈是生气。没想到南周皇帝竟是如此偏心,李放在南周的处境竟是如此艰难。明明是镇守西疆、深得民心爱戴的皇长子,却并不得朝廷的喜爱,甚至每日面对的都是皇帝的偏心、朝臣的攻讦。
甚至,站在他的对立面的,也并非都是阴险奸诈的小人。她所认识甚至视之为友的谢王臣,谢家温良恭谨的长公子,亦同样与之为敌。
如若举世皆非一人,又有谁能保持纯然之心而不生偏见呢?如果她没有来到襄阳,没有见到先前长街的那一场骚乱,没有偷听到李放与红酥这一番夜谈,或许她不会认识到李放的另外一面。
她忽然明白了为何李放没有仆从,为何竟陵王府如此狭小简陋,也突然明白了红酥所说的“如卧深雪,稍有不测,即覆深渊”的深意。
她想起当日她提出让他与李昶公平竞争龙渊剑归属时,他的冷笑:“公平竞争?这个世界何来公平?胜者为王,弱肉强食才是世间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