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船尾,足尖一点,小舟如飞箭在江流中疾行,须臾便已靠近一个荒凉无人的野渡口。
“此处是淮江支流白河上游的一个渡口,已远离淮阳,向南不远便可到达义阳,已属你竟陵王的封地范围。我已传讯义阳郡守在来这里接应王爷,据我所知他是王爷的心腹,王爷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只是王爷受伤严重,暂时不要与人动武。”他转过身,正对着李放,微微一笑:“还有,王爷身负大周国运,还望保重自身,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飘身下船,转瞬之间已远在数丈之外。
李放恍然之间,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他大声道:“谢公子,你今后欲往何处?”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远方传来:“抛却形骸身名外,天涯何处不为家。王爷,保重了——”
李放呆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天外不知何处却似乎有人在放歌。
“一身不是百年物,五湖无边万里行。
欲招蓑笠同云水,念君未可及吾盟。
富于春秋貌突兀,睥睨满世收功名。
丈夫身在形骸外,俗眼那能致重轻。”
那道白衣很快便消逝在芦苇深处,可那狂放的声音却直冲云霄,许久不散。
直到那歌声彻底消失,李放发出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