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玉像是喝了酒,明月靠得不近,只隐隐约约闻到酒气,像是有些疲了,懒洋洋地不说话。
这里的湖水是活的,三面开阔,有很轻的风迎面吹来,比院子里不知道凉快了多少。
谢琅玉坐姿很随意,像是有些热,一只袖袍甚至褪到了肘弯处,小臂的线条很长,手背泛着青筋,随意地搭在膝上。
明月给他问安,赵全福提了个小凳出来给她坐。
谢琅玉把鱼竿抬了抬,靠在椅背上,烛光照得他面若冠玉,男人看着她笑,也不问她这么晚出来作甚,只道:“听说你虽不会写字,却很会钓鱼,有些天赋在身上。”
明月面上一红,不知他是哪里知道的,“没有的事,运气好,也就钓了一条。”
谢琅玉用鱼竿拨了拨自己的空桶,又侧头看着明月,微微偏了偏身子,轻轻笑了一声,“好厉害呀。”
他学江南的软语,一个呀字咬得很轻。
还不待明月说话,赵全福先哎一声,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背,“三爷真是,叫您少喝些的……”
下人手里的灯笼照亮了方寸之地,谢琅玉还是白日里的衣赏,坐在椅子上,衣摆散开,小腿很长,肩膀开阔,手臂抵在大腿上,微微躬着身子,冷白的脖颈一片红色延到领子里,英俊成熟,笑着看着湖面,任由赵全福狠狠打了两下。
明月只敢看他衣摆上绣着的金线,想起他平日里总是温和有礼,因为生得太好,叫人很有距离感,现在到有几分人气了。
她年纪小,都没品出男人方才那股子轻浮。
赵全福恨恨道:“三爷可稳重些!”
明月无意久呆,要走却被赵全福拦住了,“这院子里四处漆黑,您可别乱走,作甚都可在这。”
赵全福忽然哎呦一声,“小娘子不作声不作气的,这手上刺拉这么长一条口子,奴才瞧着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