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全颠颠地给谢琅玉打伞,可惜个子矮了,打不上,只好笑道:“郎君,这下大雪也是不可马虎的,落到身上是要化成水的,那赵全福呢,怎么一点也不上心?”
谢琅玉手里还拿着上朝的笏板,随意地背在身后,微微弯了弯腰,叫钱德打上了伞,边道:“这几日冷,他腰疼,我叫他在府上歇着了……”
钱德全把伞支高了,边领着他往里边去,担忧道:“这样啊,唉,还是年纪大了,腰杆子倒是越来越软了……”
宫人默不作声地掀了帘子,谢琅玉带着肩上的雪进了内室,钱德全也不浆糊了。
乾清宫很大,陛下节俭也没什么摆件之类的,一眼望过去都觉着有些空旷了,边角站着宫人,这么大一个殿,里边就燃了一个炉子,不必外边热乎多少,垂下来的帘子都是素净的,谢琅玉微微垂着眼睛,跟着钱德全走了进去。
陛下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袍,端坐在御桌后边,他年轻时应该也是个英俊的郎君,五官深刻,个子也高,细看之下,同谢琅玉还有几分相似,不过现下头发花白,比皇后还显老,此刻正拧着眉看折子。许是久居高位,他坐在那就有股不怒自威的感觉,整个人严肃板正,气势骇人,眼神锐利,让人望而生畏。
谢琅玉动作自然地跪在地上,道:“陛下万岁。”
陛下抬眼瞥了谢琅玉一眼,道:“外头下雪了?”
谢琅玉点点头,没讲多的。
陛下却也没叫他起来,就看着手里的折子。
谢琅玉看着御桌上刻着福纹的边角,殿里安静了好一会,陛下才不冷不热道:“你晓得今个为何把你叫来吗?”
谢琅玉没讲话,但是直了直身子表示在听,陛下也不想听他的回话,他靠在椅子上,平静道:“时间过得真快,你如今二十三了,确实该操心婚嫁的事情了,皇后心善,昨日病了,还叫我替你操持,不管如何,你要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