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捧着碗藕汤,一口都喝不下去,胃里仿佛装满了又硬又凉的石头,再填不下旁的了。
外边的动静到了白日里就越发的大,有零碎的脚步声在外边响起,又渐渐远去,明月的心一直提着,有人来就心跳加快,耳膜都一鼓一鼓地响,眼睛肿的发疼。
谢氏叫人裹了草药来给明月敷眼睛,她也有些坐不住了,在门口打转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坐在门口,手里不住地转珠子,低声念叨着什么,明月多看了一眼,像是自打苏州山上出事了,谢氏总是常年带着佛珠。
明月原本不信这些的,可现下却觉着,若是真有用,谢琅玉能平安无事,她也愿意一年到头都带着佛珠,对佛祖虔诚尊敬。
谢嬷嬷在外边盘问守夜的侍卫,她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屋里的明月,明月其实听得差不多了,她没心思收拾,还是装作没听到。
屋里的榻上躺了几个小娘子,是明娇几人熬不住了,缩在一齐睡了,丫鬟们轻手轻脚地盖了被子,俱都静静地不讲话。
明月端着汤,艰难地喝了一口,眼泪却滴到汤里,她闻着藕汤的香味,轻声吸了吸鼻子。
这几个时辰实在难熬,明月甚至有一瞬间特别后悔自己夜里被敲醒了,若是没醒,一觉睡到午时,谢琅玉兴许已经回来了。
又觉得不好,因为她真的很想很想第一时间就见到他。
谢氏几次劝明月去歇息,明月也想歇息,但是眼睛一闭上,就生怕错过了什么,急不可耐地就要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