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攥紧了裙摆,将裙摆上那只振翅欲飞的仙鹤都揉皱在掌心里。

他静静看了她片刻。

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而他从来没有严词拒绝过她,就连她最任性妄为的要求,他都不过是一笑置之。

如今他却冷冽了声音,缓缓移开视线。

“不能。”

他知道自己移开视线是不忍看见她失落的神情,那样的神情会让他心里下意识揪成一团,情绪便会不受克制地外露。

那样的感觉叫作失控。

他不能。

所以他倏然转身,仿佛没有半分留恋。

他听见她没有跟上来,但想必视线一定是固执地落在他身上。

是啊,她向来固执。

他终于忍不住稍稍低下视线,落在自己左手食指处。

那里还包裹着轻盈的纱布,下面是一道他不曾放在心上的伤痕,为斫琴时倏然断裂的丝线琴弦所伤,她却固执地非要替他仔细包扎。

女孩子的声音响在身后,很轻,一点点变得遥远。

她说:“沈含章,你要说话算话。”

沈含章回过神,视线终于能够凝聚到实处。

眼前的女孩子长得跟从前一样,认真时眼角会微微挑起一些,勾着嘴角静静笑着看向他,仿佛很娴静。

只有沈含章知道,她此时定然很不悦。